喂完小龍蛇,斐聿視線投向受傷的前族長。對方身軀盤縮起來,腦袋埋進身體空隙里,壓根看不見嘴巴在哪里。想要進行喂食,首先就要調整他的睡姿。
這條大龍蛇傷得太重,能少動他自然是少動得好,但總不能不吃不喝吧?飯不吃不行,藥不吃就更不行了。因此明知道挪動他的身體會令他更加疼痛,甚至極有可能加重他的傷勢,斐聿還是不得不硬下心來小心翼翼調整他的身體。動作盡可能很輕很慢,最不濟,也得讓他的嘴巴露出來。
擔心傷到大龍蛇,斐聿心神繃得很緊,等到把他的大嘴巴露出來,斐聿腦門出了一頭汗。
看清楚這位前族長的獸臉,斐聿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臉上的鱗片并沒有被喪心病狂地也拔除掉,可他的眼睛,卻好像受傷了。
一道深且長的傷痕狠狠劃過眼皮,將上面覆蓋的薄薄的鱗片崩得粉碎。乍一下望過去,這位前族長的雙眼仿佛被割裂成兩半。傷口沒有結痂,時不時的就會有鮮紅的血珠子滲出來。
斐聿手顫了顫,朝著之前腦袋埋進去的地方看了眼,那兒幾處血跡混在一起,不知道是眼睛上的傷口流出的血更多,還是身體上的要更多。
先前搬動大龍蛇的身體,好些血肉模糊的地方居然黏在了一塊,移動拉扯間重新分開,多多少少都會扯下一些血肉來。看到這一幕,斐聿明白他再不忍心,令對方全部身軀徹底舒展開來才是正確的選擇。
斐聿坐了會兒,隨即用了更長的時間,一點點把大龍蛇堆疊的身軀平整放了下來。
他倒是想擺成一豎條,就是地洞放不下。這位前族長的身體有十幾米長,斐聿將兩塊床板都并在一起也放不下。
之后,斐聿給族長大人喂了可樂果。他的嘴巴閉得死緊,斐聿不得不稍微使點力。果汁倒進嘴里,大半灑了出來,只有很少被喝下去。就是一個簡單的吞咽動作,他的身軀都顫抖了一下。
別的藥植不能亂用,斐聿給自己吃的那種紅果子倒是能用。那種叫朱果的靈植是斐聿空間里等級最低的,有一個別的靈植比不了的優點,就是它的效用極其溫和。
斐聿取了十幾顆給前族長喂下,等了片刻,發現起到的作用比自己果然要差多了。不說跟斐聿一樣恢復如初,就連外傷的愈合都做不到,最多只能起到緩解痛苦的效果。
沒辦法,靈植等級和族長大人的實力等級嚴重不符。
斐聿不餓,他渴,一個人干完兩顆可樂果,果殼收進空間,斐聿決定去外面打探消息順便找點食材。想到還沒找茬來的敵人一號,斐聿不放心將大小龍蛇留在房子里,想了想,把大龍蛇放進了空間里——反正他重度昏迷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不用擔心空間被發現。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空間能讓動物進去,卻不能讓人進去。動物待在空間中也有時間限制,滿了一個月就必須出來放放風。
小龍蛇的話,斐聿讓他盤在了自己脖子上。
然后,斐聿出發了。
初到這里,斐聿首先去了兩個獸人去過的住宅區,當然遠遠繞過了敵人一號居住范圍。
這片住宅區比斐聿第一次用精神力粗粗掃過時要更大得多。
他自己住的那棟破房子,跟敵人一號住房屬于一個等級,破破爛爛,對方那片的房子比他的房子強的有限,區別在于里面擺設多少。
走出破房子范圍就是片面積很大的樹林,穿過樹林順利的話只需要二十多分鐘。樹林外是條大路,沿著大路走幾百米,就能看到一個獸人的聚集區。
與樹林另一頭斐聿等人的破房子不同,這一邊的房子才是實打實的木頭房,從一層到三層不等。
斐聿遠遠的就用精神力發現那里熱鬧得很,令他喜出望外的是,隔一段距離幾乎就會有獸人在售賣食物。看他們一點都沒有食物賣出去自己很可能就得餓肚子的擔憂,斐聿這才切身實地確認,這不是個茹毛飲血的原始世界。
斐聿的到來并沒引起過多的注意,唯一的那點注意,也不是因為他是個生面孔,而是在于他的臉。
沒辦法,天狐族的臉那是老天爺賞的。獸人族辣麼多的種族,天狐族人的相貌位列第一,不吸引點眼球,對得起它偌大的名頭嗎?
好在這片聚集地雌性獸人不怎麼多,還大部分有了主,沒主的并不都喜歡斐聿這款臉,喜歡的正處于觀察階段,是以沒給斐聿帶來什麼困擾。至于雄性獸人?他們還是更喜歡性別不同的雌性。
斐聿徑直拐進售賣食物最多的地方,邊走邊認真聽著街邊兩側的叫賣聲。
“刺牙獸肉!新獵的刺牙獸肉!以物換肉!”
“長耳獸肉!新捕的長耳獸肉!以物換肉!”
“咕咕獸肉!新捉的咕咕獸肉!以物換肉!”
“咩咩獸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