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手指摩挲著茶杯的蓋子,手腕微微轉動,將里面的茶葉撥開。
賀蘭大人一愣,千秋怎麼不安常理出牌。這時候不應該是感動于自己忠誠與他所以愿意派人將自己送出宮嗎?
賀蘭大人的重心靠在德全公公的身上,行禮的手有些無措,不知接該應下來,還是再次爭取。賀蘭大人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朕相信賀蘭大人不會偏朕,朕一定不會聽到有關這件事情的流言,賀蘭大人,你說對嗎?”千秋道。
賀蘭掙脫德全公公的手,磕磕絆絆想著千秋的正前方一走,但腿上的刺痛令他重心不穩,直接向前傾倒。
賀蘭大人余光瞥見千秋停下飲茶的動作,正看著自己,狠狠一咬牙,手撐著旁邊的椅子,還是站了起來。
他額頭上出現汗珠,口中穿著粗氣,心臟砰砰砰的快速跳動。耳邊嗡鳴,只感覺血液涌上頭部。
他現在這一副模樣,要怎麼才能走出宮呢?賀蘭大人咬牙,直接想千秋行禮:“陛下,老臣斗膽,還望陛下開。”
“天色已晚,臣已年邁,雙腿恐不能走出宮門。落鎖而不出宮,恐讓別人落了口舌。還望陛下派人送老臣出宮。”
“賀蘭大人身體之前不是瞧著還好,都能在下朝連忙走到朕的御書房一點兒事情都沒有。這不過半天的時間,怎麼就成了這一副模樣。”千秋疑惑道。
賀蘭大人面色一白,他能夠聽出來千秋語氣中的諷刺。
千秋如此落自己的面前,無非還是為了下朝以后自己提出來的有關大皇子的事情。可是他有什麼錯,賀蘭家本就應該支持二皇子。
千秋的這些行為已經危害到了賀蘭家的利益,他作為賀蘭家的家主,想要為自己的家族謀取利益又有什麼錯。
以前他們這麼提議的時候,皇帝總是能避則避,實在不行也會接受他們的提議,為什麼這一次,如此狠辣。
“賀蘭大人說的不錯啊,不過在朕看來,你既已年邁,不若早些頤養天年。”千秋的眼神似是無意間從賀蘭大人的膝蓋上劃過,“這腿上的毛病可拖不得,你說呢,賀蘭大人?”
“臣遵旨。”賀蘭大人呆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咬住自己的唇肉,將自己的憤怒壓了回去,這才行禮應聲。但他自然是不服氣的,可是如果他不答應,那麼今天能不能出宮都不一定。
“德全,派人送賀蘭大人離開吧。”千秋唇角勾起,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
太醫瞧見兩人離開,也想要行禮離開,卻環安聽見千秋開口將他留住。
“你跟著朕,給另一個人瞧瞧。”千秋放下茶杯,朝著正殿走去。太醫略微思索,悄悄嘆了口氣,隨后快步跟上千秋。
沈清華跪在殿中,聽見腳步聲急忙抬眸:“陛下,嬪妾知錯了。”
千秋目光落在沈清華的周身,確認她身上的氣運確實已經降了下去。千秋沒有說話,直接在旁邊坐下。
沈清華一愣,她低下頭,雙肩略微聳動,似乎是在哭泣:“陛下——”
“起來罷。”千秋瞥了她一眼,對太醫道,“給她瞧瞧,可不要落下什麼病根。
沈清華急忙起身,她那含情似是幽怨般的眸子注視著千秋,好似面前的人如何踐踏她的心意。
“小主,您的身體很健康,好好養著就是。
”太醫請脈,須臾,他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千秋擺了擺手,他看向沈清華,目光肆意地打量著她。
他還記得第一眼瞧見沈清華時的驚艷,但脫離了系統的獎勵后,如今的沈清華除了那一張臉,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稱得上是平平無奇。
之前好似一把就能握住的細腰,現如今也膨脹出來。本來穿在她身上還有些寬松的衣裳,現如今被撐得緊緊地。
千秋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說實在話,之前的沈清華瞧著弱柳扶風的,總感覺輕輕一碰就能將她攔腰折斷,但現在看起來卻正常了許多。
“陛下——”沈清華緊張地出聲。她心底涌上來一絲希望,千秋看了自己這麼長時間,難不成又發現了自己什麼優點?想要召自己侍寢?
“啊,你也下去吧。”千秋回神,瞧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沈清華,略微有些不適。
但這點不適和她身上的價值不起來不值一提,千秋愿意寬容沈清華這一次。
“陛下?”沈清華一愣,怎麼忽然讓自己回去了。但瞧見千秋已經起身朝著內室走去,德全朝著自己走過來,沈清華雖有些不滿,迫于無奈還是起身離去。
接連幾日,千秋都帶著大皇子上朝,賀蘭大人依舊在朝堂上。
乞骸骨也不是一天就能夠完成的。
千秋需要找人接手賀蘭大人的差事,同樣的,賀蘭大人不想這麼個肥差從自己家族里面脫手,自然也是拼命地提拔自己家族里面的子弟。
不過千秋可不慣著這些人,在賀蘭大人沾沾自喜的時候,直接令自己的空降職位,接受賀蘭大人的事情。
同時,這幾天,千秋一反常態,天天召見沈清華陪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