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的大殿之前,一男孩身著明黃色的衣裳,那衣裳上繡著張牙舞爪的金龍。此時,男孩的手正被另一人牽著。
那人穿著赤紅蟒袍,不是林平南又是誰。
“宣詔——”隨著大監陰柔的聲音響起,下面的文武百官齊齊跪拜山呼萬歲。
林平南低頭便是跪俯在他腳下的朝臣,心中滿滿地爽意和不屑。當年這些人是如何的趾高氣昂,現如今不還是要跪拜在自己的腳下嗎?
這里,千秋死在了自己計劃下,自己踏著他的尸體成功登上了權勢的巔峰。
林平南臉上快要抑制不住得意的神色,可是忽然之間,蒼穹乍變。本來平靜無波的天空中從天際卷來濃濃地黑云。
那黑云迅速吞噬原本平靜的半邊天,跪伏在下面的大臣們瞧見周圍暗下來忍不住抬眸。
豆大點的雨水啪嗒啪嗒地落下。風卷著雨水甩在臉上。
小皇帝害怕地躲在林平南的伸手。下面有大臣忽然起身,手指臺上的林平南:“亂臣賊子,天理不容!”
“亂臣?本王乃先帝親封攝政王!“林平南雙手揚起,他左臂一甩,夸大的袖子被他卷起背在身后,右手指著那大臣,“本王看,你才是亂臣!”
“來人,拖下去!”林平南一發話,周圍的侍衛動身將人拖了下去。
風雨越來越大,亂飛的雨水讓人睜不開眼。下面跪俯的大臣不斷有人起身,直指林平南謀朝篡位。
一開始林平南還好心情的只是派侍衛將人拉下去,隨后便直接當堂斬首。
登基大典一步一步地進行。
血液夾雜著雨水,從大理石臺階上滿滿地流淌下去,一副又一副的尸首被抬走。
他們有的人額頭流血,有的人被一劍穿心。
當他們的尸體被抬著經過那些依舊跪在地上的大臣時,那些大臣無一不掩面而泣,渾身顫抖。但他們卻不敢同這些人一樣站起來。
林平南帶著小皇帝踏入大殿,周圍的一切瞬間寂靜下來。
那些朝臣,他手中一直牽著的小皇帝也全都消失,唯有空曠的大殿和那燦金色的龍椅留存。
“這些,這些才是我林平南應該得到啊!”林平南踉蹌地奔向龍椅,最后一步時卻被臺階絆倒,他趴在了地上。
林平南沒有起身,他急迫地膝行前進,雙手攀附著龍椅側面滿滿爬起來。他瞇起眼睛,小心翼翼地將臉貼近龍椅。
是冰涼的觸感!林平南一副享受的模樣。
忽然,一只手搭載了林平南的頭上。
林平南登時睜開眼睛,他猛地抬眸看御座地中央,這里,不知何時,竟然坐了一個人。
銀白色的長發被一純木質簪子挽起,那人身著一襲紅衣,感受到手下中物的動作,笑著朝著這邊看過來。
“連做夢都不敢坐上這皇位嗎?真是可悲啊!”千秋似是感嘆。
金色的眸子明明噙著笑意,但實際卻是一片清冷。
“你是——”
被塵封的記憶如同開閘的洪水傾瀉而出。
林平南跪在地上雙手扶著自己的腦袋,痛苦的嚎叫。
想起來了,他全都想起來了。
靈魂作為交換,那名叫錦鯉系統的金手指,還有——那觸動人心的交易,一件不落。
“不,你不應該已經——“林平南仰頭瞧見坐在皇位上的人,到現在他仍然不愿意相信眼見之景。
“你想說,孤應該死了?死在了你們反叛者得聯合之中嗎?”千秋伸手抓住林平南的頭發,迫使其高高地仰頭,露出來那脆弱的咽喉。
“大人——”林平南艱難地吐出來這兩個字,他被迫和那雙燦金色的眸子對視,在那一雙眼睛里面,他看見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高貴而瘋狂。這才是自己應有的結局啊,而不是和現實一樣,呆在那詔獄之中,和老鼠為伴,只能裝傻,在心底默默數著自己剩下的日子。
他曾經在心中拼命的呼喚系統,可惜系統在他被抓起來以后便再也不曾回應過他。那是林平南僅存的希望,他希望自己不會死,他乞求自己不會死。
“我錯了——”林平南艱難地吐出來這幾個人,他感覺自己的脖頸好像折斷了。
“錯了?”千秋道,“你沒錯。”
“你不過是只想享受成果不想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而已。”千秋道,“俗稱——恩將仇報。”
千秋收回手,他從御座上起身,赤腳站在地面上,銀白色的鈴鐺伴隨著他走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恩將仇報?”林平南冷笑一聲,他現在是破罐子破摔了。面前的這人怎麼可能放過自己,但這句話他絕對不認,”我們不過平等交易而已。“
“你也知道這是一場交易。”千秋聽見這話停住腳步回身,他俯身盯著林平南,“資源交易,遵守契約。”
林平南嚇得后仰,直接跪坐在地上。
千秋單手抬起,林平南便被憑空提起。
“既然你如此明白,那孤也不和你廢話了。”千秋變掌為爪,手心虛握。
“你,你,你是——”
倆人的容貌實在是差距太大,即便是同名林平南一時間也沒有聯想在一起。
但面前這人卻在自己面前自稱“孤”,身份一下子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