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抿了一口酒水,盤腿坐在團墊上,看林南平的好戲。
“殿下,臣只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臣本來是想要回稟陛下的。”林平南道,他這話意思就是千秋開口太快了,他還什麼都沒有說呢。難不成,千秋想要趁機給自己扣帽子?
“是嗎?原來林卿剛才是沒有反應過來啊,孤還以為,林卿是想要坐享齊人之福呢!”千秋笑了下,他將酒杯嗒的一下放在桌面上,隨后輕聲道。
“陛下,臣絕無此心!”林平南急忙拱手朝著皇帝行禮,隨后他對著千秋一拱手,”微臣不知殿下說這話是什麼意圖。”
“什麼意圖?孤只是隨便問問。既然林卿和原配夫人鶼鰈情深,孤為剛才的事情道歉。”隨后千秋起身看向皇帝,“皇叔,剛才侄兒一時失言。侄兒斗膽,請求皇叔圣旨一道,賜婚林卿及其原配夫人,孤愿意重新幫助他們辦一場成婚禮。”
“林卿,你事事念著你的原配夫人,那麼想必也想要個她一場成婚禮,來彌補你們之前的遺憾。”千秋道。
“朕覺得,太子這個建議不錯。”皇帝頷首,“有些人啊,只能共苦,不能同甘,發達了,便忘了自己的原配。朕相信,林卿不是這樣的人。”
“林卿意下如何?”
這件事情還是要問一問林平南的意見。
“這……”林平南神情非常的痛苦。要是他接受了,他就不能尚公主了,他便只能對不起自己的原配夫人了。
不過她是自己的童養媳,如果不是自己的父母,她的命早就沒了,現如今,她還活了這麼多年,還和自己成婚,應該已經知足了。
林平南下定決心,忽然跪下稽首,語氣聽起來異常得痛苦:“臣有罪,陛下。臣本想將自己的金榜題名的消息和家人分享,卻沒有想到竟然得到了原配妻子病逝的消息。”
此話一出,宴席上一片嘩然。
“你說什麼?“皇帝再次問了一句。
只聽見林平南接著道:“臣的手書還沒有送到驛站,卻率先拿到了臣家鄉送過來的書信,上面說,臣的原配夫人,因為操勞過度,病逝了。”
林平南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陛下,微臣剛才猶豫,不過是因為雖然微臣的妻子走了,但在微臣心中,她好像還在微臣的身邊一樣。“
“微臣沒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就因為這件事情,質疑臣——”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有大臣瞧見林平南這一副模樣,一時間竟然也想起來了自己那已經死去的妻子,便有些共情。他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林狀元郎倒也不用太過于傷心,她肯定是希望你能活的快樂,代替她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有人開始出聲安慰。
而能對林平南共情的,也就是一些年紀大的官員和那些之前沒有和林平南呆過一個包廂的新科進士。
至于那些年在壯年的人,則是靜靜地看著林平南哭訴,心底有些不屑。尤其是忠威伯,聽見林平南這話,直接暴起,額頭上青筋凸凸直跳。
“狀元郎倒是深情啊!”
他陰陽怪氣地說了這麼一句,但也只有這麼一句。他要再繼續說下去,便要將林平南和他女兒的事情抖落出去。
忠威伯自然是不想讓別人記起來自己女兒和林平南事情的。
而且他們府最近也在派人去查這一批進士的底細,爭取能從里面挑出來一個合適的,入贅他們忠威伯府。
林平南沒有出聲,他眼睛紅紅地看著千秋,隨后伸手抹了一下,對著皇帝道:“微臣失禮了,微臣適才過于激動了,實在是涉及微臣和微臣原配夫人的事情,微臣情之所至,還望陛下恕罪。”
“林愛卿,你不必過于傷心。”皇帝好似回憶起來了什麼,便擺了擺手,“她一定會在天上,看著你,希望你以后過得幸福。”
就像是,千秋的母親一樣,當年她離開的時候,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吧。
皇帝開口道:“既然如此——”
“皇叔,侄兒有話要說。”千秋忽然開口,他打斷了皇帝的安排。
“說便是。”皇帝道,他一點兒都不為這些小事情生氣。
“侄兒之前和狀元郎有些過節,聽見狀元郎還未會試之前之前,侄兒便派人關注狀元郎,便聽見流言說狀元郎到處打聽當朝官員家閨閣小姐的行蹤。”
“微臣想著,或許是狀元郎喜歡上了什麼人,微臣也沒有太在意。可是微臣后來不止一次聽見,狀元郎打聽不同的小姐,而被他打聽過的那些小姐,無一例外,后來全部遇見了困難,偏偏,狀元郎總能在關鍵時期,從天而降,將她們救下來。”
“侄兒便想著,是不是太巧了。而且,狀元郎這是獲得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啊。然后侄兒便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侄兒之前和林平南交好的時候,還從林平南的同鄉中聽過他有原配夫人這件事情,便心生疑惑,派人去查看。
”
“哪里知道,結果真是出乎兒臣意料啊。”千秋忽然道,“狀元郎的的確確有原配夫人,侄兒派人去查的時候,回信說,一家人身體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