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麼了嗎?”枕柳問道。他們每次碰上林平南就不會有什麼好事。
“你說, 他昨天不還說自己肚子疼,怎麼今天就跟沒事人而兒一樣了。”青衫男子靠近枕柳悄聲道。
“昨天那場景,林平南到底什麼原因離場, 你我不是都猜到了嗎?”枕柳白了他一眼,怎麼又提起來這件事情了。
“嗐, 我就不明白,就林平南當時寫的那狗屁不通的詩文,他能借著這個水平拿到狀元?”青衫男子直接道,隨后他看了看周圍,瞧見沒有人注意他們這里,“你說,林平南和蘇相的關系這麼好,會不會……”
“別瞎猜。”枕柳急忙打斷青衫男子的想法,“總歸這不是我們可以說的事情,林平南的策論水平著實不差,可能昨天就是發揮失常。”
“再者,就算是蘇相真的和林平南成為狀元有點關系,我們又沒有什麼證據,過于關注反而會引火燒身。”
林平南從蘇相那里告退,隨后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來酒杯,朝著枕柳這邊走過來,挑釁道。
“枕兄,你們這里好空蕩啊,沒有人過來找你們嗎?”
集英殿熱鬧非凡,而這場宴會的半個主人,千秋卻還在東宮里面換衣裳。
平安敲了敲門,千秋將最后一顆紐扣扣上,道:“進來。”
“殿下,有侍衛遞來的信件,平安害怕耽誤了殿下的事情,便帶過來了。”平安低手,雙手捧著信封遞給千秋。
千秋接過來道:“嗯,孤知道了。”
隨后他拆開信封,打開里面的信件,迅速瀏覽。然后將信重新折疊起來,胡亂塞進信封里面。
千秋走上桌子。桌面上點著油燈。
千秋取下來上面的流琉璃罩,將信封懸空在油燈上。
躍動的火舌舔舐著紙張,一封信化作灰燼。
“你先回去,告訴他,將人安置在孤的別院之中,明日,孤親自去見她們。”千秋吩咐道。
“諾。”平安拱手應道。
*
“陛下到——”
“太子殿下到——”
大監尖細的聲音在集英殿里面回響。
千秋跟在皇帝的后面入場,他穿著一身黃色太子服,身前是金線勾勒出團龍圖案。
“眾愛卿,平身。”皇帝率先坐下,隨后道。
千秋順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隨后皇帝道:“今日瓊林宴,便沒有這麼多的規矩。不過探花還是需要的。”
一上來便直接切入正題,枕柳聽見這話,急忙起身,上前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少年英才,不負探花郎之名。”皇帝打量了他一眼,隨后笑道。
“陛下謬贊。”枕柳深知如何客套那一套,一段話下來,然后告退。
隨后便是探花郎折花。
枕柳手中拿著盛放地杏花,走進殿內。
理論上來講,遍歷長安花園,采盛放之花,迎接狀元。
這花,自然是要給與狀元郎的。
枕柳朝著林平南的方向轉身,但他瞧見林平南后便又頓了下,他回眸看了下千秋的位置。
要他說,這里誰能配得上這花,唯有千秋一人。
千秋自然沒有注意周圍人在看自己,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悠悠地品嘗。
瓊林宴上的酒席,是御廚做的,這味道要比王府里面的廚子好上很多,下一次,他一定要問問皇叔,這廚子能不能讓他帶到王府里面去。
枕柳瞧見千秋根本沒有朝他的方向看,便收回了目光。
枕柳心底有些惋惜,隨后還是將花遞給林平南,并且賦詩一首。
“好詩,真乃才子啊,英才啊!”那些官員聞言大聲喝彩,無數贊美的話從他們的口中說出。
“林愛卿,枕愛卿,都是英才啊。”皇帝高興地滿飲一大杯,或許是有些興奮過頭,他忽然問道,“不知二位可有婚配?”
此言一出,整個宴席頓時安靜如雞。
千秋握住酒壺的手一頓,忽然看向皇帝,從這批進士里面給如意找一個夫婿倒也不是不行。
“不曾——”枕柳答道。
“微臣——”林平南聽見這話,自然也能猜到皇帝的意圖。
尚公主啊,本朝駙馬還是有實權的,如果他真的能尚公主,那麼千秋在輩分上便和他平起平坐了。
林平南最近找人打聽了皇室的事情,得知當今皇帝只有如意一個孩子。而其他宗室,除了魏王以外,都死了。
也就是說,只要千秋出現了意外,那麼如意的孩子,極有可能會成為儲君,到時候,他作為孩子的生父,擔任攝政王,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林平南心動了,但他那一瞬間卻想起來了一件事情。這里還有人知道他是有原配妻子的。
沒關心,他心想:只要原配死了,不就沒有事情了。他們之前知道自己有原配妻子,妻子還活著,但是誰能不出現點兒意外呢?他們又不知道現在那人是死是活。
林平南定了定心神,他剛想說話,卻忽然被千秋打斷。
“孤記得,林卿是有妻子的,對嗎?”千秋手中把玩著酒杯,笑道。
“殿下說的沒錯。”林平南咬了咬牙,他就知道,千秋怎麼能隨隨便便地看著自己尚公主。
可是,這又不是你親妹妹,你管那麼多閑事做什麼?
“林卿這不是回答得挺痛快,那剛才怎麼還猶猶豫豫的?”千秋緊接著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