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鶴樓周邊圍滿了人,不過這些人和中央的人中間被侍衛隔開,形成一片真空地帶。中間的人騎著高頭大馬,各個昂首挺胸,隨著最前面的人翻身下馬,后面的人也跟著下馬。
不過這一動便看出了差別。有些人還是第一次或者第二次騎馬,動作非常得不嫻熟。即便有俊俏的面孔和今日自信的氣質加持,也不免也會在這麼多人的圍觀下露出囧態。
不過大家的目光都在看最前面的幾人,因此也沒有注意中間這些人讓人覺得奇異的動作。
“哦,竟然已經這麼多人了。”蘇家小子年齡和千秋差不多,但身高卻比千秋矮上一截。
他瞥了眼千秋,看不出千秋臉上的表情,便收回目光。他踮起腳尖,借著這一點兒高度,他的目光剛好能闖過黑壓壓地一片頭頂,最終匯聚在中間那群人的身上。
“不算晚。”千秋看著這些人都還沒有開始題詩,他轉身向后繞過人群。
蘇相自然也不會從人群眾擠過去,這對他來說是跌份兒的行為,因此他跟著千秋轉身就走。
反倒是蘇家小子躍躍欲試,他和千秋解釋了一句,便一股腦兒地沖進了人群之中。
在人流停下的時候,平安便突破周圍人的擁擠闖了過來。他瞧見千秋的身影急忙上前:“殿下,都已經安排好了。”
幾人轉過人群,從最寬敞地地方走到望鶴樓旁邊。門口便站著守衛,瞧見人便急忙將人迎上去。
“殿下,您的位置已經安排好了。”那守衛道,隨后他朝著蘇相頷首。蘇相也朝著這守衛點了點頭。
“皇叔也來了嗎?”千秋問道。
“是的。陛下正在等您。”他恭敬回答,“除此之外,還有王爺……”
“我爹也來了?”千秋挑眉,“他不是一向不喜歡參與這種熱鬧嗎?”
“殿下,既然陛下在,那老臣便不過去了……”蘇相眼皮一跳,怎麼這倆護崽子地聚在一起了?他得趕緊離開,不然沒多久,這兩位爭執起來,出氣筒只能是自己。
蘇相好似腳上抹了油,想要快速地開溜,但千秋卻微微扭頭,他余光瞧見蘇相的背影,忽然道:“蘇相,走那麼急做什麼?”
燈光折射在千秋的眸中,蘇相回眸的那一瞬間,竟誤看成金色。隨后他眨了眨眼,然后笑著跟上千秋:“殿下,老臣也是不想打擾殿下團圓。”
千秋慵懶地轉了轉起自己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隨意問道:“是嗎?倒是孤浪費了蘇相的一片苦心。”
“罷了,既然蘇相都回來了,想必丞相府也沒有需要蘇相立刻趕回去處理的事情,不若跟著孤一起上去,如何?”千秋說完,他轉動白玉扳指地手一頓,然后看向蘇相。
“殿下邀請,哪里有不去之理。”蘇相拱手道。
他們剛剛上樓,下面大廳之中便來了一群人。周圍等著的人急忙遞上筆,隨后這些人起哄著將林平南推攘著到了一片空白地墻面上。
這時他們才有空觀看周圍的布局。
千秋站在二樓的雅間之前,他垂眸看著下面地這些人,隨后他回頭瞧了眼。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雅間木門兩旁用金鑲左右兩聯。二樓的其他雅間兩側都有類似地詩句。
據說這些都是歷次科考后進士們在望鶴樓題的。
這些詩寫完以后便會被散播出去,隨后挑選一名句由專門的負責人篆刻且鍍金鑲嵌在雅間兩旁。
望鶴樓本來只是一間普通的客棧,甚至都快要關門,哪曾想一次科考后,這臨近關門客棧竟然出了一個狀元。這狀元還寫出了一首有名的詩,其他人莫名而來,這家客棧又開了下去。
后來,昏君當道,百姓苦不堪言,原身的祖先揭竿而起,建立了現如今的王朝。只是當年的“望鶴樓”也早已人去樓空,先祖本來打算下令修繕,但最后還是選擇了推翻重建,重新賜名“望鶴”。
望鶴樓一般只供貴族子弟聚會,平時普通人進不來,唯有科考后,狀元游街這一天,望鶴樓會對百姓開放,可是名額也是有限制的,先到先得,一樓的食物免費供應。
林平南客套了幾句,他伸手推辭表示:“鄙人不精通詩詞,還是各位先來吧,我好好想一想,免得出糗。”
“誒,狀元郎,你這就是過謙了啊。”
“沒沒有。”林平南還是強忍著笑道。
有人將筆推回去,但上面還沾染著墨水。筆尖上濃郁的一滴,差點落在林平南地衣服上。
林平南臉稍微黑了一下,他迅速后退一步,而那只毛筆啪一下落在了地面上。
黑色的墨汁直接濺落出來,噴灑一地。
周圍頓時寂靜了一下。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略微有些令人窒息。
旁邊守著他們的人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倒是中間的那些人面色赤紅。怎麼能在這種關頭出現這麼令人尷尬地失誤呢?
“要不我先來吧。”有人忽然出聲,“拙作,獻丑了,不然落在后面寫,前面太出彩可就擋掉鄙人的光輝了。
”
“枕公子說哪里話?我們這些人,誰不知道枕公子詩文一絕啊!”有人起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