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一甲前三,本身沒有太大的水平差別,拼的除了臨場發揮,還有一個便是名望。皇帝自然也是知道這些的。
“沒有,至于林平南即便是以前犯了些錯,但當他位列杏榜的那一刻,以往的事情便都可以用一句‘風.流韻事’含糊過去,沒人會細細追究的。”
千秋拿起來林平南地那一份試卷,仔細讀了讀,隨后笑道:“尤其是,他的這一份殿試文章,還寫的如此優秀的情況下。”
“你這可是話里有話啊。”不虧是當了這麼多年皇帝的人,一下子便聽出來了千秋話中的意思。
“侄兒可什麼都沒說。”千秋輕緩地將文章放下,隨后拱手道,“皇叔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了,不過招你過來說幾句話,你便如此的避之不及。”皇帝睨了他一眼。
千秋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隨后側身露出來自己案上那一堆的折子,唇角勾起:“皇叔要是想找人說話,不若侄兒和皇叔討論一下,今日李大人上奏侄兒……”
“好了好了,不過是讓你幫朕批一些折子,”皇帝瞧見自己將折子一股兒腦地推給千秋,而自己在這里躲清閑,一時間也有些不好意思,“朕讓你做這些這些,無非是想讓你多歷練歷練。”
“侄兒明白皇叔的苦心,不過就侄兒的意思,若要真的歷練不若將侄兒下放到地方……”千秋話還沒有說完,他的眼前就扔過來一直毛筆,那毛筆上還沾著赤紅的朱砂。
千秋微微側身便躲了過去。那朱砂沒有落在千秋的身上,反倒是摔在了龍案上,赤紅一滴,格外顯眼。
皇帝瞧見沒有打中千秋,也不在意:“就你話多。
”
千秋瞧了眼,隨后便拱手:“侄兒去叫大監過來,清理一下。”
守在門外的大太監,聽見千秋的吩咐迅速地派人上前收拾好。皇帝無奈下便只能先搬到千秋的對面處理政務。
千秋在心底幸災樂禍:該,誰讓你扔蘸好朱砂地毛筆。這不就純粹想要故意地害千秋身上沾著朱砂,回到王府被他爹笑話嗎?
*
十年寒窗,一朝騰飛。
集英殿上,千秋站在皇帝下首的位置,百官之前。
隨后聽見大監宣覲,二甲第一,三甲第一擔任鳴贊官。
首先進來的是林平南,隨后是之前千秋瞧見的那青衫男子,再次便是枕柳。分別冊封正六品,正七品和從七品品級官員而跪。
后面則是二甲和三甲。朝中有少數人將目光放在后面這些人的身上,或許他們是有點關系的。
但大部分,包括千秋,還是關注前三人。
這些人進來以后,其余人議論紛紛,無非是沒有想到,都這麼年輕,可謂是英雄出少年,都是天之驕子。
尤其是那頭名,長得雖然比不上太子殿下,但也算是在這些人里面鶴立雞群了。
倒是忠威伯,目光瞧見是林平南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重重地哼了一聲,他周圍的人便不再討論,開始說起其他人。
隨后是照常的賜功名,皇帝問話,然后鼓勵一下為我朝鞠躬盡瘁之類的話。一般來說,皇帝問完便結束了。
但皇帝說完以后,還瞧了千秋兩眼道:“太子,瞧見如今這些天驕,作何感想?”
千秋本來在神游,聽見這話頓時回神,隨后他瞧見下面的人都有意無意地暗戳戳看向自己。
也幸虧千秋神游時不會有什麼表情,和他日常沒有什麼區別。不然要是讓皇帝知道,千秋聽見皇帝剛才那一番話無端地聯想到了那些給員工畫大餅被掛在路燈上的資本家恐怕要心碎了。
至于鼓舞地話,千秋從腦海中翻了翻,他印象中約莫還記得一些雞湯和大餅。
千秋朝下面掃視了一眼,那些大膽地偷偷抬眸看他的人便都迅速的垂眸低頭。心中不住的祈禱剛才太子殿下沒有發現自己在偷偷的瞧他。
雖然他們以后也有和太子打交道的機會,但他們實在是太好奇了。除了極少數家里面有關系的人,得知當今太子是以前的魏王世子,甚至還曾與這位當年是世子爺的時候打過交道,
其他人都一無所知。他們唯一知道現在的太子是過繼的這件事情還是挺別人口口相傳。他們便想要瞧瞧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有這般的運氣。怎麼這般好運的事情不會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千秋收回目光,他開口道:“各位棟梁之材,能從科考中脫穎而出,孤……”
他一出聲,這熟悉地聲音入耳,一甲前三便有些安耐不住地想要抬眸瞧瞧這人到底是誰。枕柳和青衫男子倒還好說,畢竟之前有過心理準備。但林平南渾身一顫,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怎麼會?怎麼會這麼熟悉?
一個可能性涌上他的心頭,他在心中拼命地搖頭,想要將這一個念頭從自己的心中甩出去。但它卻像是一只毒蛇,緊緊地攀附在自己的心上,渾身不斷地收緊,勒的他喘不過氣。
林平南依舊跪在地上,皇帝沒有喚他們起身,他們便不能做隨意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