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見星笑了起來,他換了個姿勢,坐到男人的身上:“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一個約定?”
顧景戚壓著嗓子:“記得。”
謝見星:“那現在答應我,不要動。”
他看著男人的眼睛,莫名想起那一天,在掛了電話后,謝見星的心情其實并不好,但對方卻接住了他搖搖欲墜的情緒。
他吻了一下男人的眼睛。
*
清晨。
七彩的霓虹燈同白日的到來一起黯淡下來,整個世界歸于白茫茫的一片。
樓梯里傳來了奇怪的動靜,沉悶的一聲又一聲。
謝見星被折騰到很晚,顧景戚仍舊需要躲避群星的目光,因此盡管他已經想起了所有事,但在短暫的蘇醒后又陷入了沉睡。
青年打開門,往一旁看去。
在老式樓梯上,一名穿著花棉襖的老太太正在費勁地搬東西,那是一臺老式電視機,老太太力氣不大,搬的很艱難。
謝見星剛走出家門,耳邊忽地傳來了電流的滋滋聲,隨即有一個機械般的聲音道:“玩家除歲。”
很陌生的聲音,但謝見星聽過一次。
是“逆瞳”的聲音,當初他與“逆瞳”約定時,便聽過這個機械聲。
“我付出了大代價,越過屏障進行單向傳輸,只能持續一分鐘。”
“現對你頒發個人任務,我希望你能為我取來鑰匙,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我……不知道……鑰匙在哪里,但通過我的數據庫得出的結論,鑰匙……是碰觸不到的,非實體的。”
“我們曾經達成過一次交易,現在也一樣。”
越到后面,這滋滋聲越來越多,幾乎要聽不清后面的話語。
謝見星剛想回答,但耳邊又交雜了另一個聲音。
“玩家謝見星,我是‘入侵’。”
“時間很短,只能長話短說。我不在乎你曾經的行為,現對你頒發征召令,找到鑰匙,交還給我,我會放你回歸現實,哪怕是‘逆瞳’也不能再將你拉入游戲中,這是‘逆瞳’所無法給與你的。”
“記住,鑰匙需要……頻繁……凝聚……”
再后面的聲音,和“逆瞳”一起,被徹底消除。
同時被兩款游戲拉攏的謝見星:“。”
失去了機械的滋滋聲,此時的樓道里很安靜。
安靜的只剩老太太的動靜。
謝見星走上前:“你好?”
現在的時節不算冷,但老太太卻穿的很厚,她的臉上滿是皺紋,雙腿顫巍巍地岔開,正在費力地拖動樓梯上的這臺老式電視機。
她搬的很慢,每上一階臺階,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電視機偶爾砸在樓梯上,會發出謝見星聽到的那沉悶的聲響。
聽見謝見星的聲音,老太太轉過頭,停下了繼續搬運的動作,看向他。
青年指了指電視機:“需要幫忙嗎?”
老太太用那雙渾濁的眼神看過來,樂呵呵地笑了:“好啊,謝謝你。”
“你住幾樓?”謝見星上前,用力抬起這臺電視機,對他來說不算很沉。
“頂樓。”
老太太說,她背著雙手,走在謝見星身邊:“小伙子好啊,挺有力氣。”
謝見星沒搭話,她自顧自地說開了:“年輕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年紀大了,就感覺到有個孩子在身邊的重要性,哎。”
上三樓的時候,謝見星將電視機在拐角的樓梯口擱了一會兒,借力再次抬起:“你是一個人住?”
“對呀,”老太太言語中顯露出一絲寂寥,“我老伴兒三年前去世了,我們沒有孩子,這幾年這種事都是我一個人操辦,著實累得慌。
”
此時已經快接近頂樓了,謝見星放慢了速度,老太太走在他前方領路,最終在最靠近窗口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老太太沒有取出鑰匙,而是直接擰開了門鎖,將房門大大敞開:“進來吧,小伙子,我出來的時候沒鎖門。”
房間里很黑,老太太站在門口的交界處,卻沒有開燈。
謝見星站在門口:“不鎖門不怕不安全嗎?”
“我們這城市都是老熟人了,有什麼好怕的?”老太太不以為然地擺手,“怎麼不進來?小伙子,你扛著也挺累的吧。”
謝見星:“怎麼不開燈?”
“燈泡壞了,我反正也不做其他事情,一直沒時間換。”老太太說,她指著靠近門口的一張小桌子,“你就給我放這兒吧,年輕人,謝謝你。”
謝見星就著一個沒進門的姿勢,將手中的電視機放在老太太說的桌子上,他甩了甩手,半個手掌被電視機的重量壓得通紅,他看了老太太一眼,指著里面的燈泡說:“要幫你換嗎?”
所謂幫人幫到西。
這下老太太詫異地問:“你會換燈泡?”
謝見星:“我有一個會換燈泡的弟弟。”
他佩戴上從第一個世界得到的稱號,再一眨眼的空腹,玩偶弟弟便出現在了老太太的眼前。
這老太太也不驚訝,她看樣子還很喜歡玩偶弟弟,這下可是真心實意地笑了。
謝見星推了一下吳舟的肩膀:“去吧。”
玩偶回頭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它同手同腳地走進房間里,看著老太太從壓箱底的箱子里翻出一個新燈泡給他。
試了一把椅子,就算它踩在上面,也夠不到天花板。
玩偶回頭看站在門前的漂亮青年,對方沖他指了指那張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