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人一飲而盡。
陶幽幽放下杯子,看向艾琳娜:“怎麼不喝?”
“我,我不太喜歡這種味道,還是算了吧?”艾琳娜怯生生的。
“這怎麼行,我們都喝了,你不喝嗎?這可是我請你哦。”陶幽幽不太高興地說,她示意大叔給自己的杯子滿上。
她都這麼說了,艾琳娜心下也覺得不太好,她一狠心,喝了半口,剩下的卻怎麼也不想喝了。
她長的偏小,亞麻灰棕色的頭發襯得她很乖巧,大叔忍不住插手道:“人家不想喝,就不要逼人家喝了。”
陶幽幽翻了個兒白眼:“好吧。”
她將自己杯子里的液體再次一口飲盡:“說點好玩的,艾琳娜,跟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唄,城里的事我們都聊膩了,說說城外的。”
艾琳娜拘謹地放下手里的杯子:“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會呢?我還沒聽過流民的生活呢。”三人中一直未曾開口的韋子煙突然開了口,“你們吃的是什麼啊?跟我們不一樣嗎?”
艾琳娜不說話了。
她就算再不懂社交也能讀懂對方的攻擊性,她朝著房門的方向邁了一步。
“好了,子煙。”陶幽幽阻止道,她換上了一副親切的面孔,“艾琳娜,不能跟我說說稍微說說嘛?我們還挺好奇的。”
艾琳娜攪著手指:“沒什麼好說的,就……能找到什麼就吃什麼。”
“哦?找到什麼都吃嗎?”
“也不是,就是,野果啊,野菜啊之類的。”艾琳娜小聲道。
“其他方面呢?你們也需要零點入睡嗎?”
“我們不需要,但是從零點開始,那些東西就會開始尖叫,尋覓獵物,我們很少能睡著。”艾琳娜不愿意多說,她有種想現在回家的想法。
“那你們跟我們這里還挺不一樣的。”陶幽幽同情道,她埋頭又喝了一杯,“我們這里,就是規則最大,大家都要遵守。”
或許是喝多了,她說話已經帶了幾分醉意,言行也變得無紀起來:“就算不遵守,也不會死吧?就像王超說的……”
“你聽他說?他這人滿口跑火車,你信他就慘了。”林歡回懟道。
“不,就是,的確不會死,但是……”韋子煙猶豫著插話,“我答應了不說的,就是……哎,我只能告訴你們,違反規則的答案藏在守則里。”
陶幽幽來了興致:“什麼意思,會變成尸體?”
“我說錯了,不會立即死亡,但是……也許結局也是死,生不如死吧,反正我是不會想去違反規則的,我可不想過那樣麻木的生活。”韋子煙仰頭把含在嘴里的啤酒咽了下去。“你們還是當違反規則就會死好了。”
“什麼啊,謎語人去死。”
酒吧大叔聽到這里,搖了搖頭:“遵守規則,是避難城居民們活下去的基礎,是陽面,你們不會想見到陰面所發生的事的。”
“什麼陰陽,就不能說明白?”
“回去問你們父母吧。”
“有些東西只存在于陽面,有些東西只存在于陰面,作為居民,我們只需要接觸陽面就好。”
“……”
眼見他們的話題從城外拐到了另一個方面,艾琳娜松了一口氣,便也沒有提出要離開,而是好奇地聽著。
這幾個人很能聊,直到酒吧大叔稱要打烊,提前趕她們走。
陶幽幽正在興致上,她大手一揮:“走,咱們上天臺繼續。”
“去什麼天臺,趕緊回去!”大叔沖她嚷嚷。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
說是這麼說,但陶幽幽還是帶著其余人站在了通往天臺的小門上。
艾琳娜此時望著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我真的得回去了,我答應我媽早點回去的。”
“媽寶女,別擔心,很快的,我們就上去聊一會兒唄。”陶幽幽推開了通往天臺的門,站在臺階上,她背對著光線,艾琳娜看不清晰她的表情,“提前走的話,就不是朋友了哦。”
她說完也沒有留念,跟韋子煙等人上了天臺,留下艾琳娜站在那扇門前。
昏暗的光線照在少女的臉上,她猶豫不決,但因為陶幽幽的最后一句話,渴求朋友的她還是選擇上了天臺。
跟站在門口時一樣的感覺,艾琳娜總覺得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攔了她一下,動作很輕,但她什麼都看不到,只覺得嚇人,她繞過那扇門上的鎖,加入了陶幽幽等人。
天臺的視野很寬闊,但依舊沒有城墻高度的一半。
她們能俯瞰的僅僅是避難城里的情景,繁花似錦,如果是個大晴天,景色必定很美,但此時正處于天黑的交接時分,只有陰沉沉的灰,什麼也看不見。
壓抑而恐懼。
陶幽幽看起來也有點后悔,嘟囔道:“怎麼那麼冷。”
“那我們快點回去吧。”艾琳娜迫不及待地提議,“下次再來。”
“不。”陶幽幽搖頭,她轉頭和另外兩人視線對碰,仿佛得到了某個暗號似的,她以一種甜膩的口吻說,“我們來玩個游戲吧,你閉上眼睛,艾琳娜,等我說睜開再睜開。”
“為、為什麼?”艾琳娜不解地問。
“給你送個禮物。”陶幽幽笑著說。
風卷起她的頭發,颯颯作響,久無人造訪的天臺上灰土飛揚,艾琳娜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陶幽幽:“來吧,你得到禮物了,我們就回家。”
天色實在過于昏暗,以至于艾琳娜忽略了她嘴角的不懷好意,她很害怕,迫切地想回家,因此聽話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