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好像,和我們不太一樣,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就,一種直覺吧。”
木雕怪物遲疑著補充。
謝見星點點頭,他走到一邊,拿起掛著的掃帚,沖對方道:“還有什麼地方癢的?”
木雕怪物瞅著他不做聲。
“也對,午夜快到了,你馬上可以自由活動了。”謝見星放下掃帚。
“你是在討好我,讓我到時候放你一馬?”木雕怪物露出一個促狹的表情,底氣十足地抖抖枝椏,“太晚了,我到時候會攻擊——”
“那時候你估計看不到我了。”謝見星把桌上的手電筒和蠟燭,打火機都收進了口袋里,“我準備馬上去暗樓。”
“現在?”木雕怪物有些詫異,“白天不是更好嗎?夜晚很危險。”
謝見星:“時間很重要。”
既然日記上提到了這句話,再加上之前十六號他們都是晚上去的暗樓,那麼想進入暗樓,也許只有夜晚。
木雕怪物盯著他看了半晌,有很多話翻滾在舌尖,或許是太久沒有和別人交流過,以至于哪怕這個人其實是個入侵者,它也有一種接近于低落的情緒,但它最終也只吐出一句:“好運。”
“你居然會說話了。”謝見星欣慰地說。
木雕怪物:“……”
它收回那句話,去死吧你。
***
從木雕怪物的房間出來,謝見星準備下樓,但原本嘈雜的大廳卻變得悄無聲息,只留下天花板的燈泡,時不時發出滋滋的聲響。
謝見星歪了歪頭,他朝樓上走去,在三樓通往走廊的拐角處看到了其余玩家的身影。
夏天站在一扇門前,遲疑地打量著眼前的房門,卻沒有敢伸手去敲響它。
周林明舉著手電筒在房門上來回照著:“這麼久都沒有動靜,那小子估計不行了。
”
“他看起來不像是會這麼輕易——”
“誰知道呢?在這個游戲里,就算是榜一也可能在副本里翻車,何況他只是一個新人。”小葉子冷靜地分析。
溫詭拖長了調子:“我倒覺得不會呢……”
“——我暫時還存活,謝謝關心。”一個悅耳如提琴般的聲音在拐角處響起,明明是毫無波瀾的聲線,但聽起來卻讓人格外舒服。
小葉子猛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黑發青年,被隨意擦拭過的灰塵還殘留在那張漂亮臉蛋上,頭發上還帶了點濕漉漉的水汽,整個人充滿了肆意又凌亂的美感。
“你怎麼在樓下?”她用手電筒照了照樓梯深處。
謝見星:“出來以后我去見了見老朋友,跟他道個別。”
信息量有點大,這句話出現的每個名詞小葉子都想打上一個問號,她勉強把“老朋友”和“木雕怪物”對標,但是“道別”就——
有別人替她問了。
溫詭:“道別?”
“我準備去暗樓看看,不管順不順利,要麼我結束,要麼這個副本結束。”謝見星把那本小冊子掏出來,扔給對方。
小葉子伸手想中途攔截這小冊子,但溫詭仗著自己人高手長,在半空中精準地握住了它。
溫詭打開小冊子,高高地挑起了眉毛,余下幾人也探出頭來閱讀著上面的內容。
小葉子快速地閱讀了一遍,抬起頭問謝見星:“你跟著敲門怪物去干嘛了?”
謝見星略去了自己救霸哥的那一段,只說自己給對方換了個燈泡。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在場之人都明白隱藏在平淡語句下的危機。
“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去,也可以選擇不去。
”謝見星看了一眼窗外,連星星都黯淡了不少,大致估算一下,怕是要接近午夜了。
他沒有留給其余人很多時間思考,理了理袖口,就準備出發。
“我跟你一起去。”溫詭邁開長腿,跟在青年身后。
他把小冊子留給了小葉子,既然已經知道了上面的內容,這日記留著也沒用,但小葉子也沒扔,女生把它揉做一團,塞到運動褲的口袋里,用手壓了壓安全帽的帽檐:“我也去。”
剩下幾人還在猶豫,周林明和小葉子是老朋友,明白她的性格,能做出這樣的決定說明她很信服眼前的青年,但——
他問出了和木雕怪物一樣的問題:“不能明天早上再去嗎?”
謝見星也給出了同樣的解釋。
“那,”周林明說,“我也去。”
夏天有著微妙的從眾心理,再加上小葉子是隊伍里除她之外唯一的女生,她快速地切出自己的直播間界面看了一眼,決定道:“我跟你們一起。”
倒是常寧在短暫的糾結后一咬牙下定決心:“我就不去了,我和我的病人聊的挺好,現在去反倒是更危險,只要能夠治愈他,我就能通過這次轉職。”
“行。”小葉子同他道了別,緊接著往樓下走,“我回去房間整理下,等我五分鐘,樓下見?”
最后一句話是疑問句,她看著謝見星問道。
青年點點頭,又摸出一顆糖塞進了嘴里,他感受著嘴巴里的彌漫開的甜味。
這次是葡萄味的,難吃。
他想。
***
外界的風很大。
怪物宿舍里雖然簡陋且漏風,但終究是座建筑物,能夠避風,只有出來了才知道,這風吹的夏天頭發在空中亂飛。
懸崖邊的風尤其大,但他們的路線正好是順著懸崖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