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見星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花板:“樓上鄰居?”
三樓那間只有腳步聲,但從沒有人出來,夜晚也不亮燈的那位?
“不知道,”木雕怪物干凈利落地說,它瞇著眼睛,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里,“我們又不互相串門,我怎麼知道它住在哪里?我連這里住了多少人我都不知道呢。”
或許是用余光瞥見了謝見星的表情,木雕怪物連忙補充:“不過你如果再給我撓撓身后的癢,我就告訴你一些事。”
謝見星:“。”
他解開被擰成結的床單,拿起掃帚,在木雕怪物指定的地方戳了戳。
木雕怪物舒展了五官。
“再左邊一點,對對對,就是那塊,多用點力。”
撓正確的地方,叫舒坦,撓錯誤的地方,那叫酷刑。
“我不認識它,但是它以前好像是電影局隔壁部門的實習生,叫……叫二十五號吧,不是二十五號就是三十五號,記不太清了。”
“其實當時我腦子里都是工作,記不太清其他事,要說記得它,完全就是因為一件事。”
“它領導對它挺不滿意的,因為它跟我們有一點不一樣,我們都是無牽無掛的一個人,能夠全身心的奉獻給工作,但它不一樣,它有一個——”
“轟隆隆——”外界原本已經逐漸微弱的雨突然傾盆而下,驚雷仿若劈開了整個世界,拉響了恐怖來臨的前奏。
在“唰唰”的大雨中,走廊上的腳步聲再一次響起。
不再是之前刻意隱藏的微弱聲音,而是攪在水里,拖著腳跟走路的那種聲音。
木雕怪物立刻住了嘴。
已經回到房間里的人幾乎是同時屏息,聆聽外界的動靜。
與之前的方向相反,腳步聲是從遠離樓梯的另一頭響起的,就好似這鬼臉的主人是從窗口跳進來似的。
因此,它敲的第一扇門,是位于二樓最里面的小葉子房間。
幾乎是在腳步聲響起的第一秒,小葉子便已經注意到了門外的動靜,她的瞳孔緊縮了瞬間,在敲門聲響起的一剎那,她便迅速做出了反應。
“咚。”
沉悶的敲門聲響起,夾雜在電閃雷鳴中,微弱,但仿佛敲在了小葉子的心里。
“它”在敲門……
要應答嗎?
如果回答,會不會觸發什麼即死的規則,可如果不回答,“它”能直接破門而入嗎?
小葉子陷入了思維的斗爭中,就像夜晚的木雕怪物一樣,也許沒有觸犯規則的話,“它”只能在外面敲門,而不能進來。
她糾結片刻,最終決定靜觀其變,什麼也不回應,甚至屏住了呼吸。
“咚、咚……”
門口站著的那人又敲了兩下,沉重而緩慢,仿佛一抬手便有千斤重。
小葉子仍舊沒有答話。
緊接著,她便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它朝著溫詭房間的方向走去。
安全了……?一共敲了三次門。
她不敢懈怠,凝聚注意力,注意著外界的聲音。
“咚、咚、咚……”
與方才一致的敲門聲在隔壁響起。
溫詭會開門嗎?
小葉子在心中胡亂猜測著,也許不會,也許會……他看起來也挺神秘。
“誰啊?”
出乎意料的是,溫詭說話了。
小葉子等待著敲門人的回答,可回應這句問話的只是沉重的又一次敲門聲。
看來回答并沒有用,一定要開門才行,可開門就意味著要直面怪物……
溫詭接著問:“你先回答你是誰,我再開門。”
“咚……”
敲門聲更悶了,小葉子甚至懷疑,站在門口這人,敲門用的是“頭”,而不是“手”,也許是低著頭站在潮濕陰暗的走廊里,用頭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房門。
溫詭沒有再說話,也沒有開門。
也許是因為他的說話,這次敲門聲響了一共六聲。
響到第六次之后,腳步聲挪動了。
下一秒,敲門聲換了一扇門再次響起。
下一扇門是除歲的房間……根據時間和聲音大小距離的判斷,它敲的的確是除歲的門。
可是除歲根本就不在自己房間里。
這就是傳說中的高玩吧?
小葉子不禁對他產生了一絲羨慕,完美避開了這次的襲擊。
謝見星站在木雕怪物的房間里,聽著隔壁自己房間的敲門聲,指關節輕叩著墻壁,直到門外的怪物敲了三次門后,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聽這聲音,是下樓去敲一樓的房門了。
“你繼續。”
謝見星轉頭對木雕怪物說。
“剛剛說到哪兒了來著?”
謝見星:“……它有一個?”
約需是鬼臉主人當真給木雕怪物留下了頗深的印象,木雕怪物回憶了起來,它,或者說,她。
“哦哦哦,她有一個弟弟。”木雕怪物嘟囔著說,“她倒是也挺愛工作的,但是她弟弟工作能力很差,老是惹禍,為了她弟弟,她居然晚上十點就下班了!居然沒有過零點!”
謝見星:“。”
“996已經不能滿足你們了,是嗎?”
“什麼996?”
“從早上九點工作到晚上九點,每周工作六天。”
“這麼輕松?!”木雕怪物驚呼,“我們都是每天得工作,不累就不回家啊。”
謝見星:“……你繼續說她的事。
”
“總之她為了她弟弟很早下班,因為需要去給她弟弟善后,但是正因為這樣,她的同事和領導都挺看不慣她。”
“我后來才知道,她弟弟得了跟我們一樣的病,變得不愛上班了,下班越來越早,而她雖然愛著上班,可為了弟弟,只能盡早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