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意的不是自己的名聲清白,他只是心疼謝白林而已,當時的謝白林可以說是家破人亡,孤立無援,還有一個野心勃勃的謝瑯躲在暗處。在濟信的那段時間,謝白林和現在完全不同,他還沒有占據主導權,也沒有成功收編他外公留給他的那些“舊臣”,更沒有能力和謝瑯的部下對抗。
當時的謝白林,或許連命都有一半是捏在謝瑯手里的,紀淮不想讓那些事情永遠成為圈里的談資,他想知道和謝白林有關的真相。
他都這樣說了,紀懷民也沒有再問,只是低頭吃飯。
吃完早飯,父子倆出門上班,在上班路上的時候紀淮就忍不住掏出手機查看郵件。
秦助理發給他的郵件是電子版的病例,包含齊承愿的入院記錄還有一場手術。是一場腺體干預手術,就診記錄上說,患者因童年親緣信息素的缺失導致腺體發育遲緩,所以需要進行干預手術。這樣的手術現在已經很普遍,腺體從發育到成熟的時間拖得太長會影響腺體分化后的等級。
既然謝瑯想要一個優質的贗品,在未分化的謝白林重傷時,動齊承愿也不奇怪。
只是,手術記錄的時間長得出奇。這樣的小手術,他記得不過一兩個小時就能完成,但是這份手術記錄上卻是整整五個小時。
紀淮覺得奇怪:“爸,秦助理這是從哪里弄來的?”
“怎麼?信不過?”秦助理是紀懷民一手栽培起來的,這種小事絕不會出紕漏,“這是當初的主刀醫生留存的病例,那醫生現在都是主任了,跟你二叔叔有些交情。
”
這樣說來,病例就不假,內里的貓膩就只能靠他自己查了。
紀淮靈光一閃:“爸,你說謝白林的病例是不是也一樣還存著?”
紀懷民撇撇嘴:“別想了,你以為你想得到我和秦助理就沒想到過?謝白林在濟信的一切病例文件都是保密的,全部被他拿走了,濟信的資料里連個‘謝’字都沒留下。”
紀淮:“全部?”
“嗯。”
看來其中真的是有大蹊蹺。
思忖半日,他還是沒有直接去問謝白林,但是把齊承愿消失的事情告訴了他。
謝白林卻并不意外:“謝瑯本性貪婪,他好不容易把之前那家分公司從我手里搶走,自然是要物盡其用的。”
紀淮:“你是說他把齊承愿弄到那邊分公司去了。”
“大半是。我當初只肯把公司過到齊承愿名下,雖然他只是個擺設,但法人有時候是最好的擋箭牌。”說到這里時,他忍不住冷笑一聲,“謝瑯向來喜歡玩這種招數,也不是第一次了。”
紀淮沉默不語。
謝白林道:“放心,我一直防著他,不會出大事的。”
紀淮敏銳地捕捉到他話中的漏洞:“不是大事,但也會出事是嗎?”
“怎麼?擔心我還是擔心你的前男友?”尾音微微上揚,透露著他的壞心眼兒,但語氣顯然是調笑的。
紀淮在說話上永遠說不過他,頓了片刻后才道:“你心里明明知道,但我也確實沒法完全不顧及齊承愿。”
這語氣,半是認真半是委屈,真好玩。
謝白林沒有再繼續逗他,笑道:“好了,我明白,你是正直誠實的紀淮嘛~我才沒有小氣到會抓著人舊情史不放的地步,我很大度的。
”
雖是玩笑,但紀淮卻忍不住想到他在查的事:“有多大度?”
謝白林:“你以后試試就知道了。”
他那邊傳來敲門聲,應該是有人進來,謝白林說了聲晚上聊就掛斷了電話。紀淮看著手機,剛才他差點要問出口,謝白林的底線能容忍他猜想中的那些事情嗎?
應該是不能的,不然他不會一直憋著不說。
那當初他是怎麼度過那段被謝瑯軟禁在醫院的生活的呢?
齊承愿的去向和謝白林猜測的分毫不差。他本以為分手后,只要不斷和紀家的聯系,他就不用回到從前在謝瑯手底下討生活的近況。
但他錯了。
他很早就認清父親不愛他這件事,但他沒有認清謝瑯做人的卑劣程度。
謝瑯發給他一張照片,是當初濟信的病歷本中的一頁。
陰狠的聲音像毒蛇一般鉆進他的耳朵和心口,叫他啞口無言:“小愿,你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多寂寞?來陪爸爸一起,好不好?”
“不······”
謝瑯:“別著急拒絕啊,你看,這是什麼?爸爸一直好好地保存在保險柜里,你說,要是紀家知道了這件事情,你的前男友,那個正直善良的Alpha還會供養你嗎?他現在可是已經和謝白林在一起了,他會怎麼看你呢?”
齊承愿牙關咬得生疼,空曠的屋子里,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渾身顫抖卻連簡單的“不要”都說不出來。
電話那邊,謝瑯還在繼續:“對了,還有一件事情爸爸沒告訴你。紀氏的秦助理去過濟信,說是想調走廊上的監控看看,你猜是紀懷民派他去的還是紀淮派他去的?”
“什麼!”齊承愿險些握不住手機,“你說什麼?監控?!”
“別那麼激動嘛。”謝瑯拿出殺手锏,“放心,監控他們是拿不到的,但是病例不一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