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說謝瑯知恩圖報,但實際上,他們卻把主語和賓語搞反了。
謝瑯笑了笑,似乎對陳主任的回答很滿意:“可以,就這樣吧,記得做得好一些。”
掛斷電話,謝瑯看了一眼時間,蔣助理心領神會:“朱小姐那邊保姆已經陪著出發了,您要去的話,我們現在出發正好。”
謝瑯:“醫院那邊······”
蔣助理立馬接上:“謝董放心,都是可靠的人,會安排內部通道出入的。”
“好,那就去看看吧。”謝瑯起身,帶著蔣助理出去。
上次董事會被謝白林搞砸了之后,謝瑯許給蔣助理的財務總監一職也落到了江練手中。那是謝白林的人,更是白家的人,蔣助理自然搶不過。為了安撫這個多年忠心的手下,謝瑯又給了他一個分公司經理的位置。不過,那個分公司已經被謝白林摘掉了“謝”字,歸到齊承愿名下。
而謝瑯作為真正的掌權人,不過是把一些不好擺在明面上的生意挪到了這邊。最重要的是,那位朱小姐也被接到這邊,謝瑯應該是希望他后面能留在這里幫著照料。
即便是白雅還在的時候,謝瑯身邊其實也不清凈,這位朱小姐和當初齊承愿的母親差不多。不顯眼,不跳脫,是個安靜的性子,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才被謝瑯留在身邊。那位朱小姐即將臨盆,謝瑯對她肚子里的那個倒是比當初對齊承愿上心很多。
齊承愿沒了和紀家的婚事之后,大約就沒剩下多少利用價值了。在謝瑯眼里,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只會被他榨干后再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
紀家這邊,安排好齊承愿之后,常瑤便親自開車來接兒子。易感期剛過,紀淮原本不想和謝白林分開,但秦助理查的濟信醫院那邊似乎有了新的進展。
常瑤來接兒子,又見他熟門熟路地打開車庫門,將自己之前開來的車停進去。
紀淮上車時他,她忍不住問:“你和白林現在算是已經確認關系了,是嗎?”
“是的。”紀淮偏頭看著謝白林臥室的窗戶,笑意溫柔,“媽,我覺得我之前對小愿好像更多的是責任心,因為覺得他初次分化時是我沒有控制住給了他臨時標記,所以,我應該照顧他。”
常瑤卻很冷靜:“這是你喜歡白林之前還是之后的想法?”
紀淮一頓,沒能立刻答話。
是啊,在謝白林出現之前,那股違和感出現之前,他對齊承愿又是怎麼樣的心情呢?
常瑤這話沒問錯,如果紀淮搞不清楚二者的區別,現在他可以為了謝白林和齊承愿分手,難保以后又不會辜負謝白林。紀家不能真養出一個三心二意的浪蕩子,常瑤相信他,所以更要提點他。
紀淮覺得自己不能再隱瞞,即便荒謬,他也想說出來:“媽,先靠邊停一下好嗎?”
常瑤有些疑惑,但還是照做。
“媽,我接下來說的話,您可能會覺得荒唐。但我想了很久,還是要說。”紀淮提前安撫著常瑤的情緒,見常瑤點了頭,才繼續。
“小愿告訴我,謝瑯曾經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訓練過他,故意將他培養得和謝白林很像。”
常瑤聽到這話時,頓時不寒而栗。
“小愿不喜歡我提起醫院里的事,但謝白林卻總給我很熟悉的感覺。
前天,他在夢里叫我‘阿淮’。”紀淮的小名不是什麼秘密,但連他的朋友都是連名帶姓地喊他,只有家里人和當初醫院里的Omega才會這樣喊他。
“我其實之前就有懷疑,也調查過,但是濟信的監控調不出來。不但是我病房外的,就連那一層的走廊監控都已經拿不到了,我覺得太巧合了。”
聽到這里的時候,常瑤已經滿心疑惑:“阿淮,你到底想說什麼?”
紀淮深吸一口氣:“我現在拿不出證據,但是,媽,我懷疑當初在醫院病房里,我遇到的人不是齊承愿。”
是謝白林。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常瑤怎麼會聽不懂他的意思。這些話乍一聽確實很瘋狂,荒誕,而且現在這個時機聽起來更加像是推脫責任的借口。
可紀淮是她的兒子,她了解。
還有謝瑯,那個品行不端的負心漢,當年白家頻發的意外和事故不是沒有人猜測。
如果,齊承愿是他刻意培養的贗品,那謝瑯原本是在什麼時候打算啟用這枚棋子?白老爺子過世后?謝白林和白雅的意外前?又或者他是打算在白雅和謝白林死后,再拿出這枚棋子假冒謝白林來得到白老爺子的遺產?
逼仄狹小的車廂內,任何一個猜想都讓常瑤毛骨悚然。
她冷靜了很久,指尖還是抑制不住地發抖,紀淮見她狀態不對,立馬下車和她換了位置。
眼看著車快要到家,常瑤才回過神來:“阿淮,這些話,你問過白林嗎?”
紀淮搖搖頭,他不忍心也不敢。
謝瑯連用贗品替代謝白林這種事情都想得出來,狼子野心可見一斑。
謝白林當初險些喪命,他母親白雅至今昏迷不醒,作為當事人,謝白林不可能什麼都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