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董來了。”謝白林今天沒戴隱形眼鏡,戴了一副金絲邊的眼鏡,笑起來時眼角上翹,看起來還真是富貴叢中養出來的狡猾狐貍樣。
謝瑯今日有事情要商討,又端出了那副文質彬彬的模樣:“倒是來得巧,你們剛好都在。”
“來,坐吧。”謝白林抬手讓他們坐下,江秘書忙上前將茶水倒好。
今天早上的時候,謝瑯就已經打電話和謝白林通過氣。他打電話的時候,話里話外都在提起齊承愿和紀淮的婚事,說是雖然不是名正言順的謝家子,但到底不能空手進紀家。
謝白林聞言一挑眉:“父親這是想準備一份‘嫁妝’?”
謝瑯溫聲道:“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和你母親,還有你外祖家。但是紀家到底不是普通人家,你看······”
“知道了,中午到公司一起說吧。”
齊承愿這是第一次進謝白林的辦公室,謝白林好整以暇,見到他也沒有半分的尷尬。即便出了新聞,眾人皆知,但謝白林依舊坦蕩,這這樣竟然讓齊承愿覺得稍稍安心。
謝白林開門見山:“父親是打算要多少?”
這話將謝瑯噎住了,他借著齊承愿的由頭,實際上不過是想自己搜刮一些。但此時叫謝白林這樣明著說出來,還是當著小兒子和公司里的人,謝瑯這張臉差點沒掛住。
一邊的齊承愿則不過是個招牌,更沒有話可說。
謝白林笑吟吟地等著,謝瑯拿腔作調地喝了一口茶才說:“也都是為了你弟弟和紀家的親事,你也知道,紀家家底厚實,咱們家不好太小氣的。紀淮那孩子雖然不在這種事上說什麼,但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
謝白林點點頭:“也有道理。”
繞來繞去卻不說重點,謝瑯就是在等著謝白林開口。
江秘書和財務坐在邊上看著父子倆推來拒去,半天說不出一句實誠話來,實在是令人著急。齊承愿知道謝瑯是想借機查賬,順道將付興城那家分公司要過來。這點心思,他能猜到,謝白林想來更是一清二楚。
謝瑯耐著性子說了半天,謝白林卻還是在拿談判的那一套敷衍他。
實在沒了耐性,他總算繞到了正題上:“之前付興城管的那個分公司現在名聲也不好了,公司內部清洗了一通,老員工也走了不少。這麼一鬧,效益肯定比不上從前。但也算是一家正經的分公司,干脆就過到小愿名下,讓他能每年吃點分紅怎麼樣?”
江秘書:“······”
財務:“······”
還真是沒見過這麼獅子大開口的人,長見識了!
別說齊承愿不是謝家名正言順的孩子,就算是,謝氏三分之二都是謝白林的,不是謝瑯的。這樣光明正大地來討一家分公司,還說得這樣輕松,也是虧謝瑯能開得了這個口。
謝白林換了個坐姿,看向齊承愿:“你想要調去分公司?”
坐著的“借口”齊承愿沒想到謝白林會當著謝瑯的面問他,一時呆住了,沒能開口。
謝瑯見狀不好,立馬接過話頭:“不是這個意思,小愿和紀淮結婚之后當然是住在這邊,那邊的公司我這個做父親的替他看著些就好。”
“父親”兩個字還真是諷刺,齊承愿聽他這樣說,心里只有嘲諷和不屑。但他沒想到,謝白林也裝作沒聽到謝瑯的問話,依舊只是看著齊承愿:“你覺得這樣好嗎?”
這樣好嗎?
他們兄弟二人從未這樣認真地看過彼此,謝白林問他,問的不止是分公司的事,還有被謝瑯操縱的這件事情。或許正是因為謝白林心里也清楚,齊承愿不過是謝白林手里的一具傀儡,所以他才沒有苛責齊承愿。
但傀儡哪里來的決定權,齊承愿最終還是避開了謝白林的視線,輕聲道:“我聽父親和謝總的安排。”
“哎,正是這個道理。你看,小愿本來就臉皮薄,小林你知道的。”謝瑯看著齊承愿笑得很滿意,他需要的就是這樣乖順的兒子,至于謝白林這樣的刺頭,他當然不喜。
主角這樣說,眾人都只能等著謝白林開口。
面前的一杯茶喝完,謝瑯幾乎一瞬都沒有挪開打量這個大兒子的視線。
沉思許久之后,謝白林抬頭輕笑,難得妥協:“也行,不過,那家分公司在總公司這頭還是占了些股份的。分紅可以給,股份不行,今天湊巧財務也在,干脆折算一下那點股份,直接讓那家分公司獨立出去吧。”
“什麼?”謝瑯聞言變了臉色,開口阻攔,“這怎麼行?”
“哦?不行嗎?父親剛才不是說就是想讓小愿吃點分紅?現在又想要那點股份,父親,你是忘記我們的約法三章了嗎?”謝白林抬頭,噙著再溫和不過的笑容看著謝瑯。
兩父子一個沉著,一個暴躁,兩相對比更顯出謝瑯的急躁來。
謝瑯定了定神,開口:“要是摘除了股份哪里來的分紅呢?”
謝白林從財務手里拿過一份報告:“這是那家分公司的理干凈后的賬目,獨立之后,雖然最開始兩年的收入可能不如從前,但兩年之后就會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