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松領帶,露出后頸上貼著的阻隔貼。
“父親,我分化了。”
謝白林走后,謝瑯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在謝白林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的,謝白林分化了,他必然已經發現齊承愿和紀淮并未終身標記。這一點,是他當年布局的關鍵一步,他看準了謝白林弱勢的時候,將這件事情卡了進去。
因為“木已成舟”,所以謝白林得顧著紀家,不得不同意謝瑯去和紀家商討親事。齊承愿雖然沒能認祖歸宗,但在名分上,謝瑯和紀家總歸是牽上線了。因為這個名分,謝瑯當時也趁勢發展,搶占了不少先機。
而現在,謝白林知道了這件事。
這就意味著,謝瑯和紀家之間的這點名分很有可能即將“斷裂”。已失付興城,便等同斷了一臂,如果再失去紀家,謝瑯只怕是要徹底被謝白林壓制了。
謝瑯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馬上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東西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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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業的謝白林真帥!
第12章 請勿動搖
初夏的時候,白雅出國的事情算是徹底落定。
謝白林不但和瑞恩研究所達成合作,還在他們的幫助下找到了治療他母親的團隊。在那次墜樓事故中,白雅不但傷到了頭部,還因為被吊燈碎片刺穿了腺體而陷入假死狀態的昏迷。
自從她受傷后,謝白林和白家找遍了全國的名醫和專家,白雅卻還是沒能醒過來。
這次出國,會有腦科專家和瑞恩的醫生共同診治。謝瑯正處于焦頭爛額的時候,更沒本事阻攔這件事,而且有謝白林這個兒子,他想插手也沒有辦法。
出國前幾天,剛好是白雅的生日。
常瑤便想著要去看望一下,順便告別。司機早上要送紀懷民去機場,所以紀淮擔起了司機的工作,送常瑤去白雅所在的醫院。
他知道謝白林也會來,所以答應的時候卻連猶豫都沒有。
從電梯出來,紀淮跟著常瑤來到白雅的病房。推門進去,窗邊的人正在將帶著水珠的大紅玫瑰插進花瓶。謝白林今天沒有西裝革履的,穿著簡單的白T,深藍色的牛仔褲,清爽得像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
“白林,你先到了。”常瑤進門笑著跟他打招呼。
尚在安放玫瑰的謝白林偏頭看來,臉上是很溫柔的笑。
謝白林將花瓶放好,上前迎了兩步:“常阿姨,紀淮,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其實才幾天,紀淮微微蹙眉,心頭莫名涌上不悅。因為謝白林在裝無事發生,裝客氣,裝平靜。可謝白林越是平靜,紀淮心里這幾日的惴惴和難安更顯得像個笑話。
白雅這邊有專人照顧,所以即便是一直躺著也面色紅潤。她今年也才剛過四十,保養得極好,臉上連皺紋都很淡。她是個堅韌又有主見的性子,當年自己選了謝瑯,后來發現了問題也沒有一味地去白老爺子那邊哭訴。為了謝白林忍了兩年,直到謝瑯的狼子野心暴露無遺,她就利落地開始準備離婚的事兒。
只是,出了意外。
常瑤帶來的也是玫瑰,純白如雪,是白雅從前種在園子里的品種一樣。
紀淮抱著花,想放下一時卻不知道放哪里好。
“給我吧。”謝白林伸手去拿。
指尖一觸即分,紀淮像觸電一樣,抬眼看他,謝白林卻仍噙著恰到好處的和善笑容。那笑容扎眼,紀淮頓時低了頭,沒再看他。白玫瑰和紅玫瑰放在一起,為這病房增加了不少生機。
白雅雖然睡著,但常瑤每次來都會坐著跟她說會兒話,謝白林和紀淮就先出去了。
走到病房外的休息室里,紀淮再也憋不住了:“你······你身體怎麼樣了?”
謝白林將花的包裝袋丟到垃圾桶里,擦了擦手:“沒事。”
紀淮躊躇半天,起身走到謝白林面前,他想仔細看看謝白林的表情。謝白林慣會騙人,他在人際交往方面總是游刃有余,只要他不想,誰都看不出他的心思來。
謝白林剛好轉身,差點撞上,先是一驚,隨即站穩了身子:“怎麼?”
紀淮看人的本事一般,根本看不出貓膩來,只是皺著眉頭道:“我這幾日總是想著你的事,我看到梁復他們討論你的事情,也看到了新聞。我原本,我原本是想給你打個電話······”
他想打電話,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身份,找什麼借口。不管是在微信群還是在電視新聞上,他都能看到謝白林的消息,他想和謝白林說話卻又不敢打電話。直到今天,他下了決心跟著來醫院看望白阿姨,但此時真的站在謝白林面前了,他又連話都說不利索。
千思萬緒,一言難蔽。
從踏進病房的瞬間,謝白林就察覺到紀淮身上的緊繃。他是再正直不過的性子,小時候一起玩就屬他放不開,謝白林一早就料到臨時標記的事他會比自己更在意。
謝白林干脆把話挑明了:“紀淮,被標記的是我,但你看起來卻更加不自在。”
紀淮一時語塞:“我不是,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