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林不和醉鬼計較,努力穩著身子,笑著輕斥:“自己多少點酒量沒數,瞎喝,說什麼胡話呢?”
梁復不服氣,干脆趴到謝白林頸側嗅了嗅,認真道:“真的有股香味,像······像是花香,什麼香來著?”
謝白林更無語:“行行行,我回去看看今天用的哪瓶香水,到時候送你一瓶。哎!祖宗,你好好走路成不成?”
從沙發到門口幾步路,生生被走出七拐十八彎的感覺。好在方助理是個非常高情商的人,電話里覺得梁復有點醉意后立馬過來接人,謝白林扛著人到門邊的時候,方助理剛好趕到。
方助理接過半醉的梁復,客氣地和謝白林還有紀淮道別:“多謝謝總和紀總,我先帶小梁總回去,咱們下次見。”
梁復一離開,包廂里就只剩下紀淮和謝白林兩個人。謝白林和梁復喝的量差不多,但顯然已經在各種酒局上練出來了,除去面上和眼角有些微紅,眼神依舊是清明的。而紀淮,本來就酒量好,又是三個人里喝的最少的。
抬手看了一眼時間,紀淮差不多也該回家了。
不等他開口,謝白林有些難耐地坐在沙發上蹙眉閉眼,他仰頭靠著,抬手遮住了泛紅的而眼角,聲音微啞:“紀總家里有人等著,也差不多該走了。你看著很清醒,應該就不用我送了吧。”
“你呢?你怎麼回去?”
紀淮問話 ,謝白林保持著姿勢不變,大半張臉都遮著:“我讓秘書來接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梁復走之后,紀淮覺得謝白林的刺又豎起來了。剛才那個送客的語氣,還有現在這個擋著臉不看他的姿勢。
紀淮今天開了一整天的會,今晚這點時間可以說是趕進度趕出來的空閑。和梁復聊過之后,他以為自己和謝白林也能在今晚聊一聊,但現在回想起來,謝白林好像極巧妙地避開了大部分和紀淮單獨聊天的機會。
謝白林今晚提起的所有話題都是梁復能插得進嘴的。
紀淮看了他一眼,松開的領帶,襯衫的第一顆扣子也解開了,那里露出的小片肌膚也泛著粉意。酒量不錯,但肯定也有些醉了,喝醉的人心理防線總該薄弱些,紀淮咬咬牙,又爭取了一次。
“不如我們出去打車吧,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去。”
沙發上的謝白林抬起了一些手臂,露出一只眼看了一下紀淮的神情,手臂又壓了回去,他還是說:“不用,你自己先走。”
爭取失敗。
紀淮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起身套上外套。
開門出去,會所外面走廊上的蘭花和水仙香味撲面而來,紀淮微微蹙眉。不是這香氣不好聞,只是除了門才發現,剛才在包廂里好像是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
紀淮站在包廂門外回想了一下,那香味好像是金木樨。
想到這里,紀淮腦中立馬想起了梁復剛才說的話,所以香味的來源是謝白林?
該死,是謝白林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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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后面有大事發生
第7章 烏木與金木樨
在梁復說起“香味”之前,謝白林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酒量不差,尋常酒局,就是紅白混著喝上兩瓶也不算什麼。但是今天,只是紅酒一瓶下去,他就覺得眼眶發疼發澀,連帶著后脖頸之處都隱隱發熱。
他不傻,也不是全無經驗,這是分化前兆。
白家在他車禍痊愈之后曾在分化這件事情上花過不少心思,只是醫生也說車禍后遺癥不少,對尚未分化的人來說影響只會更大。這兩年,藥沒少吃,醫生也沒少看,但收效甚微。
謝氏這幾天很忙,他前兩日就有些低燒,但他向來如此,所以沒放在心上。但是,剛才梁復在他頸側輕嗅的時候,他自己也嗅到了自己身上信息素的香味。
是金木樨香。
對于分化這件事情謝白林不在意,他甚至不是很想分化。但這件事情終究躲不過,謝白林在空蕩的包廂里蜷曲在沙發上,看著紀淮留下的酒杯,心里壓抑已久的酸楚再也沒了把守。
金木樨的信息素逐漸充盈包廂四處,初次分化的信息素根本不受他控制,謝白林身上越來越熱,頭腦也逐漸混沌。
謝白林狠掐了一把手臂,撐著身子想從邊上的西裝外套里拿手機。但手心已沁了一層薄汗,身上更是連一點勁兒都沒有了,才撐起一半,手心下一滑就又栽倒在沙發上。
“謝白林!”
他勉力歪頭去看,正對上滿臉焦急的紀淮——最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紀淮推門前根本沒想那麼多,他知道初次分化的Omega有多危險。清吧里的人不少,若是有人不懷好意趁虛而入,謝白林就毀了。
一進門,他就看見謝白林癱軟在沙發上,渾身上下都透著不正常的紅和熱氣。此時的謝白林和叱咤商場的謝總簡直判若兩人,白襯衫的領口上已有隱隱的水漬,連眼睫都汗濕了。
紀淮一進門已經嗅到極為濃郁的Omega信息素。即便瞬間凝神屏氣,可Alpha的信息素也不受控制地散發出來,這是本能和生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