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菲方才在外頭看到了時陌的助理,知道對方肯定會照顧時陌,所以也沒再多說,而是拿出了剛從導演組那里順來的流程腳本,遞給了紀潮聲。
“今晚的重頭戲是篝火晚會,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但是到了現場還是要配合一點,別給人甩臉子。咱們拿了人家的錢,得把事兒辦好。”桑菲道。
“嗯。”紀潮聲點了點頭。
“明天的項目是替村子里的村民干活,到時候你應該是和時陌一組。”桑菲又道。
紀潮聲目光在腳本上一掃,問道:“這看著都是體力活啊。”
“你最擅長的不就是體力活嗎?”桑菲道:“記住我的話,現場積極一點。人家時陌腦袋受了傷,你能多干就多干點,不要斤斤計較。”
紀潮聲無奈道:“我沒和他計較過。”
“是是是。”桑菲在他胳膊上拍了一把,“那你就繼續發揚風格,和時陌團結互助,最好在節目里結下深厚的友誼。”
紀潮聲:……
另一邊,時陌去找星星要了眼藥水。
星星看他眼睛紅成這樣,既心疼又內疚。
“早知道我就幫您噴藥了。”星星一邊拿眼藥水幫他沖眼睛一邊道。
“我以為噴個藥挺簡單的,誰知道那個噴霧那麼大的勁兒,刺啦一下就滋我眼睛里了。”時陌拿紙巾擦了擦眼睛,感覺總算稍微緩解了一些。
他仔細想了想,自己的生活自理能力好像確實挺一般的。
上一世,他每天都忙著工作,哪怕是碎片時間也都用在了看劇本和琢磨劇本上。生活中幾乎所有的事情,彭濤都幫他安排好了,大到接戲進組,小到他穿什麼衣服吃什麼飯,都不用自己操心動手。
所以七年后的他,就是個大號的生活白癡。
原本這一世這個二十出頭的他,還沒被彭濤徹底養廢。可重生后,他的記憶和生活習慣卻繼承了七年后的狀態,所以才會出現上車撞腦袋和噴藥滋眼睛這樣的事情。
“時老師,您這藥都滋了眼睛,額頭的傷口是不是一點沒滋著啊?”星星問。
“可能也沾了一點,反正挺疼的。”時陌道:“你去給我找個帽子吧,我遮一下。”
他額頭剛磕的時候還沒看出破皮,現在卻能看見一道紅印,隱隱滲著點血跡。
星星見狀從兜里掏出來一個大號卡通創可貼:“我剛才去找醫護小姐姐問了一下,她說破了皮的話最好還是貼一下,免得沾了細菌容易感染。”
時陌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可愛貓貓頭創可貼,問:“沒有別的圖案嗎?”
“她給了我兩個。”星星說著又掏出來一個,圖案是小豬佩奇。
時陌在兩個創可貼之間猶豫了許久,還是選了那個貓貓頭,因為小豬佩奇是粉紅色的。
星星小心翼翼幫他貼好創可貼,然后拍了張照片給他看了一眼。
時陌盯著照片中自己額頭上的可愛貓貓頭半晌,感覺還不如選小豬佩奇。
“和紀老師住還習慣嗎?”星星問:“不行就讓制片安排去我們那邊住。”
“還行吧,別麻煩了。這個時候搬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和紀潮聲不和呢。”
星星回憶了一下兩人上回在節目打得不可開交的那一幕,心道你倆不就是不和嗎?
但她想起先前花絮里看到的內容,一時也有些分不清這倆人到底是和還是不和了……
桑菲怕紀潮聲不合群,臨走前特意叮囑了他不許老在房間里待著。
紀潮聲最怕她嘮叨自己,待她走后便老老實實出了屋子。
可他在客棧里轉了一圈,發覺到處都是忙碌的工作人員,唯一清凈的地方,就是院子里的花園。那里有一個四方的亭子,亭子里放了一架秋千椅和一把長椅。
紀潮聲穿過花園走到亭子旁邊,轉過彎才發現長椅上坐著一個人,正是時陌。
時陌也不知是累了還是單純地想睡覺,倚在長椅上睡得正香。
他額頭上貼了個貓貓頭創可貼,湊近了還能看到眼尾沒散盡的紅意。
紀潮聲走到一旁的秋千上坐下,忽然和時陌生出了點同病相憐的感覺。他記得菲姐說過,時陌本來沒打算來參加節目,估計和他一樣都是被臨時拉來的。
他喜歡拍戲,但不喜歡錄綜藝,估計在這一點上,時陌和他的想法應該是一致的。
仔細想想,他和時陌的恩怨,應該從半年前說起。
那個時候有一部時陌主演的電影上映,票房在春節檔一騎絕塵,刷新了很多項記錄。
同檔期還有另一部電影,票房被遠遠甩在后頭,口碑卻一路暴漲,獲得了業內一片好評,那部電影就是紀潮聲主演的。
這兩部片子從風格到立意走得都是兩條路子,一部是純商業片,一部是小眾文藝片,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但因為兩位主演年齡相仿,再加上同檔期,所以沒少被各大營銷號拿來比較。正所謂不吵架沒流量,營銷號最擅長的就是挑動各家粉絲們的情緒,以此來收割數據。
所以那段時間,營銷號們一邊拉著紀潮聲的口碑嘲時陌,一邊拉著時陌的票房嘲紀潮聲,將踩一捧一的傳統發揮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