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律師公事公辦的說道。
曲絢還未開口,鄭光昱卻先一步說,“抱歉,這份遺囑恐怕要作廢了。”
鄭光昱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沈奕辰帶著一個陌生男人一同進來。
馮律師一眼就能看出,穿著嚴謹西裝的男人是同行,不禁覺得疑惑。
曲絢的副手就等在門外,看到沈奕辰進辦公室,也跟著過來查看,卻被曲絢阻止了,只能暫退出去。
“我哥臨終前又重新立了遺囑,是當著這位黃律師跟沈奕辰的面,親手簽下的。”鄭光昱給幾人解釋道。
鄭光昱帶來的律師,也將一份文件取出來,“這是薛先生25日留下的最后一份遺囑,還有醫院開出的證明,證實薛先生當時神智清醒,有足夠的民事行為能力。”
這話一出不僅馮律師感到意外,就連羅玉娟也是滿臉驚訝。
之后雙方律師又對兩份遺囑進行比對,由于舊遺囑沒有做過公證,確定新遺囑符合有效條件后,只能以最后一份遺囑內容為先。
哪怕馮律師對新遺囑存在疑慮,卻也沒有任何證據。
羅玉娟得知新遺囑中,除了幾件古董捐給文物局以外,所有財產全都留給她跟鄭光昱,臉上的怒容立即有了轉變。
“阿遲也真是的,遺囑這種東西怎麼能亂寫,還好最后改回來了。”
雖然里面提到一些股份歸鄭光昱,但其他資產都分了一人一半,羅玉娟還是十分滿意。反正小兒子跟她比大兒子親近多了,給他多分一點也無所謂。
事實上,前夫剛死羅玉娟就急著改嫁,這件事讓她心里有虧,每次看見前夫的兒子,總會覺得抬不起頭。
所以在薛遲成年以后,母子二人就鮮少見面,甚至聽到他病逝的消息,羅玉娟都是松口氣的感覺。
鄭光昱一直留意母親的反應,看她對遺囑內容沒有異議,嘴角不禁微扯了扯。
“不好意思了曲總,沒有事先告訴你,還讓你白跑一趟。”鄭光昱假惺惺的對曲絢說。
他之前就聽說薛遲立了遺囑,但馮呈這人口風緊,打聽不出什麼,只知道里面有曲絢的一份。為了以防萬一,鄭光昱才決定自己偽造一份,今天看來真是做對了。
“沒關系,如果這是他的決定。”曲絢勉強露出些許笑意。
之前立的遺囑未做公證,就說明薛遲也還沒有定下,最后改變主意想留給親人,也是人之常情。
雖這麼想,曲絢雙眼仍舊不可抑制的暗沉下去,說到底,鄭光昱才是跟他有血緣關系的人,自己至終都只是外人而已。
第4章 文鼎
“曲總,鄭光昱這份遺囑怕不干凈。”徐慶跟在曲絢身后,等到進了電梯才把話說出口。
沈奕辰兩人進去之后,辦公室的門并沒有關嚴實,徐慶守在門外也聽到一些。
“薛先生如果要重立遺囑,也應該是找馮律師,怎會請其他律師來代理。還有,他當時病情嚴重,這份新遺囑未必就是他的意思。”
徐慶自然看出自家老板沒有爭奪遺產的心思,卻還是忍不住提醒他。
其他話曲絢都沒放在心上,但最后一句卻聽進去了,“這不是他的意愿?”
想到最后這份遺囑,薛遲可能是被強迫著簽下的,曲絢瞬間清醒過來,就連渾噩的腦袋都開始運轉。
那天薛遲的確像有話要說,可比劃許久也才勉強寫出一個字。
“日?”曲絢以為他是在問還有幾日可以出國,現在想想或許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遺囑真的有問題,那立遺囑當晚,薛遲就莫名心梗去世,是不是也有問題。
在這之前,撞見鄭光昱兩人從病房出來的情景,又再次浮上心頭,記得當時沈奕辰的表情確實有些反常,曲絢突然拽緊拳頭,“是昱!”
以前他從未懷疑過鄭光昱,畢竟兄弟兩關系一直很好,可一旦起了疑心,許多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正好這時電梯抵達地下車庫,門“叮”一聲打開,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短信提示。
曲絢掏出手機一看,竟是陌生賬號發來的郵件,不過等他看清郵件的內容后,目光驟然冷了下來,“回十四樓。”
馮律師的辦公室正是在十四樓,徐慶雖不知發生了什麼,卻還是依言按下十四層的按鈕,電梯門在兩人面前又重新合上。
…
“鈴鈴鈴……”
“喂,哪位!”大清早薛遲就被手機鈴聲吵醒,迷迷糊糊的接通電話,連聲音都還沙啞著。
“我現在去給你辦出院手續,半個小時之后要是沒在醫院門口看見你,今天就自己走回去。”
聽到電話那頭不耐煩的話語,薛遲皺了皺眉,起床氣都上來了,“你在跟我說話?”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威脅他。
誰知那邊的人火氣比他還大,吼了一聲“對”之后,直接掛斷電話。薛遲一臉懵的盯著手機,好一會才猛然驚醒,終于想起他現在是顧帆。
動作迅速的洗漱換衣服,三兩下就把東西收拾好了,一看時間才過去不到十分鐘,還有閑暇看會新聞。
不過手機里什麼軟件也沒有,只孤零零躺著微信跟微博兩個圖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