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可以拿書堆一堆，充當一下支架？”對面聲音有些猶豫。

“不行，效果不好。”謝成成重重地翻了一下身，表達自己的不滿，“快點，你就說行不行，行的話現在拿了鑰匙直接來我家。”

許久過后，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嘆息。

謝成成知道那人是答應了，于是滿意地掛斷了電話。

他趴在床上，點開自己的藍鳥賬號，視頻底下多的是點贊評論，上個月他答應了粉絲，只要關注數破十萬，就會發一個用小玩具玩自己的視頻，其實是接了金主爸爸的推廣，趁機帶個貨。

他做這種事一向沒瞞著發小蔣唯，人之欲望，理所應當，但其實這件事還是蔣唯自己先發現的，蔣唯雖然不理解，但也很尊重他的性向，從來沒說過什麼，更不會專門跑去看他拍的視頻。

但這個卻不是謝成成想要的。

謝成成每次洗完澡對著鏡子看自己，都感慨父母將他生得如此完美，卻缺少欣賞的人，美需要被人理解，這大概也是他把自個兒照片視頻發網上的初衷。

最開始只是一張隔著洗完澡后玻璃門的背影，他赤裸著什麼也沒穿，屁股壓在玻璃上的時候，那豐滿的兩瓣肉都快壓扁了，然后延時攝影拍了張照，沒想到點贊喊老婆的人還不少。

于是謝成成開始逐漸變本加厲。

他特別喜歡發一些特寫近照，有時候是他趴在桌子上，鏡頭正好懟著屁股，又恰好買了些玩具，于是鏡頭斜斜架設著，發個短視頻。

或者是塌著腰，撐手在床上的樣子，白襯衫下好像什麼也沒穿，露出的渾圓的屁股和修長的大腿，更漂亮的是那一種曲線美。

謝成成拍照錄視頻都比較講求藝術，沒有絕大多數網黃那樣直接粗暴，時間久了他的粉絲越來越多，而他也樂此不疲，那種衣服一件接著一件買回家。

直到某天他錄著視頻來不及換衣服，而蔣唯敲響了他家的門。

“你在家嗎？”手機里，蔣唯發進來一條語音，門外，又不斷地傳來敲門聲。“謝成成，成成？”

“靠。”

彼時謝成成正在錄視頻的關鍵時候，兩串漂亮的珍珠勒著胸膛，屁股上的狐貍尾巴還在不停搖動，他趴坐在椅子上，背對鏡頭牙咬著手，不敢出一點聲。

但他忘記了蔣唯有他家的備用鑰匙。

于是在沉默許久之后，蔣唯開門走了進來。

在他來不及阻止的狀況中，蔣唯目睹了他在餐桌旁錄視頻的那一幕，也將他的裝扮從頭到腳看了個遍。

一瞬間，站在門口的人愣住了。

“你……”

他艱難地用眼神示意蔣唯不要走進鏡頭里，以至于全程十幾分鐘，蔣唯都站在玄關處看了個仔仔細細。

看到最后，只剩下那條濕了的狐貍尾巴不安地亂甩著。

謝成成欲哭無淚。

“能和我解釋一下嗎？”蔣唯平靜問道。

“我的，個人愛好。”謝成成點了點頭，趴在餐桌旁沒有起來的力氣，“其實這款不是我最滿意的裝扮，你要看看別的嗎？”

“……”

于是謝成成硬拉著蔣唯為他點上了那一個關注。

點完關注后的餐桌旁，他們倆一坐一站著，沒有一點聲響。他雖然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可是卻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量蔣唯的神情，怕蔣唯覺得他思想不正常，發現認識了十幾年的發小原來是這樣一個人。

“拍得很不錯，”但蔣唯被強迫看完之后，還是點了點頭，情緒穩定，“你很有成為攝影師的天賦。”

蔣唯是一個攝影師，有自己的影樓，被一個職業攝影師夸獎過后，謝成成頓時心花怒放。

“你不覺得我變態？”

蔣唯想了想，回答說：“尊重，祝福。”

“……”

“去吃小龍蝦吧。”蔣唯說，好像原本就是來叫他去吃小龍蝦的。

他怔愣看著，沒想到蔣唯還會對他和以前一樣。

于是這件事就輕飄飄揭過了，蔣唯知道這件事，卻替他保守著秘密，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借此偷窺他什麼。

只夸他拍得很漂亮。

后來謝成成經常想起這件事來，想到他活了這麼多年，除去虛擬世界，現實生活中也只有蔣唯這麼一個人會夸他與接納他，并且對此毫不介意。

盡管蔣唯明確說自己是直男。

但好像從那天開始，一直封閉內心的謝成成發現，自己對蔣唯開始不一樣了。

時間漸漸過去，謝成成的照片視頻拍得越來越多，他就漸漸不滿足于網上的吹捧與肯定，有時候他在拍視頻的時候，會忍不住想像蔣唯就在身后，就像上回那樣見到他拍視頻的樣子，他因此有了很大的反應，粉絲們一片歡呼，卻不知道他做這些的時候在想誰。

他不止想要蔣唯夸這時候的他漂亮，更想蔣唯從身到心的被這時候的他吸引，如果蔣唯能被他吸引到出格做些什麼，好像這樣才有些樂趣，才算達成他心中的目標。

于是他就開始時不時給蔣唯發自己的照片，從藝術的角度問人好不好看，他會叫蔣唯替自己挑衣服，還會讓蔣唯幫自己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