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腹部在發抽著疼,就好像做了一晚上那事,完全精疲力竭的感覺,褲子里黏黏糊糊,叫他難受。
他努力回想昨晚的事,但是喝斷片了,只記得顧州那只皮鞋伸來,到后來他身子一陣陣泛著激靈,四仰八叉地癱在地上爽得說不出話,好像聞見顧州身上討厭的木質香的氣息,在他鼻尖徘徊很久。
“靠。”
沈不吝感覺自己像是做了個噩夢。
雖然他是浪蕩混蛋了點,酒后還亂性了點,但是從來沒有做過這麼離譜的事,他堂堂沈家少爺,怎麼就被顧州那個王八蛋踩在腳底下了!
沈不吝掙扎著,像條蟲子蠕動地往外爬去,想要爬到床頭柜那邊打電話,叫酒店的人員來幫自己。然而他掙扎了好久都沒爬出多遠,能看出昨晚顧州綁自己綁得有多用心了。
直到沈不吝放棄,閉著眼氣喘吁吁地倚靠在墻邊,他忽然聽到“滴”一聲房門被刷開的聲音,他一下從墻邊倒下,蠕動著要探出頭去看。
“誰?!”
顧州的皮鞋在下一刻出現在他面前。
“靠,晦氣。”
沈不吝罵了聲,剛想要爬起身來,以表自己絕不臣服于顧州腳底的決心,顧州就單手將他拎上床去。
“砰”一聲,沈不吝重重摔在床上,胃里空空,頭暈眼花。
他感覺到顧州一手摁著他,解開了束縛在他身上的床單,將一套新衣物扔在他身上。
“洗干凈,吃早餐。”
“他媽的——”沈不吝抓起衣物蓋上臉,不想再看見顧州那張高高在上的臉。
“昨晚的事,還記得多少?”顧州問他。
“你踩我!”
“……你撒酒瘋,要我踩你,我踩了,”顧州眉梢冷淡,那雙眼盯著他,“你舒服了以后就要脫褲子,我沒有這個興趣。
”
“沒興趣你還踩我!你個王八蛋,是不是在酒里下藥了呢!”沈不吝抓下衣服,氣得兩眼發紅。他褲子那邊可現在還難受著,顧州肯定踩了他不止一次!保不齊還多做了些什麼,報復他這些年的行徑。
他撐手起來,一頭雜亂,怨懟地看著顧州。
“嘖。”顧州忽然移開視線,轉身將打包的早餐放在桌上,“我還要去公司開會,沒空照顧你。”
“我不需要你照顧。”
顧州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是嗎,那你下次最好別一個人在酒吧喝得不省人事,抓著個陌生人就要他對你做什麼。”
“那我就是抓別人,也比叫你來好。反正我浪蕩這麼多年,快活的時候多了去。”
顧州忽然轉頭看他,眼神微微一凝。
沈不吝愣是從其中看出幾分危險目光,但他告訴自己都是錯覺。
“反正我最討厭你了,”他小聲道。
“是嗎?”
“當然,我——”
話音未落,顧州忽然俯身撐手來壓下,膝蓋狠厲地往前一頂他。
“顧州!”沈不吝驚呼出聲。
“既然這麼討厭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反應?”顧州淡淡俯視著他,“快活,我用腳,用膝蓋就能叫你快活——沈小四,你最好不要再說這些混賬話。”
沈不吝的眼睛因為羞憤而發紅,感覺到顧州桎梏的力度,看著顧州那只骨節分明又白皙的手摁在他身上。
他暗罵一聲,顧州的手為什麼這麼好看。
·
顧州最終起身往外頭走去了,房門重新關上,沈不吝癱在床上,兩只腳還掛在床邊,褲子那邊不知為何又有點濕了。
王八蛋。
他就說,顧州昨晚肯定踩了他不止一次。
·
(5)
之后沈不吝在酒店房間里洗了澡,換了新衣服,一直到用過早餐之后才出來。
他去洗澡的時候,一照鏡子嚇一跳,一身衣服都皺巴巴的,濕一塊干一塊,那雙眼眼底青黑,看起來就一副多人運動之后縱欲過度的模樣。
于是他出來之后先給家里管家打了個電話,確定老爺子的氣已經消了,才叫了輛車回家去。
昨夜宿醉的罰是逃不掉了,但好在他裝哭賣慘很有一套,一般棍子打下來的時候抹點眼淚鬼哭狼嚎一下,這罰也就雷聲大雨點小地過去了。
于是他一路回到家,先從大姐的那些個化妝品里隨便挑了幾樣,也不管是干什麼用的,就上手來遮黑眼圈,而后理了理自己像雞窩一樣的頭發,一臉悲戚戚地去了老爺子書房。
“爸,我回來了,昨天的事是我錯了,我深刻反思以后決定戒酒,絕對不會再發生類似宿醉的情況,請您——”
書房里一片寂靜。
“爸?”
沈不吝探進一個頭,看見老爺子正坐在書桌前,看著一份文件。
他干笑幾聲,看來老爺子是在處理公司的重要事情,這時候他就得懂事地絕不打擾,他微微推開房門,雙手合十,態度虔誠。“既然爸您有事,我晚點再來。”
“回來。”
“啊?”
老爺子一臉嚴肅地抬起頭,喊他進來。
沈不吝反手關上門,輕手輕腳地進來了,站到老爺子身邊。
“我們家要破產了。”老爺子緩緩道。
“什麼?!”
“不動產不能動,公司項目不能停,現在需要一大筆資金周轉,我和你媽商量了下,”老爺子合上文件,推到他面前,神情一點沒像在和他開玩笑的樣子,“我們覺著你貪玩了二十多年,是時候要為沈家擔點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