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初,沈不吝追寧俞的時候,車子房子都沒少送,寧俞那張白白凈凈的臉蛋,還有腰細腿長屁股翹的身材,一看就是他沈小少爺的口味,他為討人歡心,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事了,可那小生卻總是釣著他,對他若即若離。
沈不吝還當是那小生在矜持,沒想到,矜持的原來是他自己。
“我他娘的就該霸王硬上弓!”空了的酒杯“啪”一聲放在吧臺上,沈不吝手插著褲腰袋,痞里痞氣,“再續一杯。”
“沈小少爺,您還喝得動嗎?”酒保在旁邊擦著酒杯,笑著走過來,“您家那司機可都催了您七八回了。”
“那就讓他等著。”沈不吝靠在吧臺上,醉醺醺的,一張臉因為酒精而泛紅,“叫他再等少爺會兒,少爺喝完這杯……嗝,就出去。”
調酒師又調了一杯遞過來,沈不吝接過酒,還是覺得不平,他都沒拿到的人,怎麼就讓一個五六十歲的禿頂老頭給拿了,難道就因為那老頭錢多?一想到寧俞那張臉在老頭的身下迎合,他就開始犯惡心。
“我……嘔——”
沈不吝胃里翻滾著,來不及多說就找了個最近的垃圾桶蹲下吐了起來,酒保的臉色頓時變得精彩起來。
“少爺,沈小少爺!您別吐這啊——您去洗手間吐不行嗎?”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沈不吝一聲長長的“嘔——”
周圍喝酒的人的臉色都變得精彩起來。
(2)
一直到沈不吝吐舒服了,用酒漱了口,他才渾渾噩噩地,用一只手撐著旁邊不知是誰的膝蓋抬起頭來,不太清醒地看向酒保。“你說什麼?”
酒保無奈提醒道:“小少爺,您都把旁邊客人的褲子吐臟了。
”
他又慢一拍地低下頭,看見被他撐著的那只腿,西裝褲上確實沾到了幾滴。這西裝褲好像還是名牌,應該值不少錢。
不過沒事,他沈小少爺有錢,更何況正經人誰會穿得這麼高檔來酒吧喝酒啊?
他從口袋里掏出錢包,從錢包里掏出銀行卡,吐得實在沒力氣了,于是抱著人的大腿順手遞上卡去。
“喏,給你。”
那人卻沒接,只是動了動被他抱著的大腿,然而他抱得太緊了,那人沒掙脫出來。
“沈不吝,你在外頭都是這樣丟沈家的臉?”
嗓音冷淡地響起,沈不吝后知后覺覺得有幾分耳熟,然而他撓了撓頭發,還是沒認出人來。
“你誰啊?”他半撐著那人腿坐起來,瞇著眼湊近去仔細瞧人,隨即臉就被人大掌毫不留情地推開了。
“喝得真不少。”
“……顧州!”沈不吝大叫起來,一下把人認出來了。
顧家的長子,別人家的好孩子,從小他就聽他那死老爹嘴里念叨著顧州的名字,說顧州怎麼怎麼好,但他最討厭顧州了,討厭得不得了。
顧州家有片馬場,因為討厭顧州,小時候他沒少撿馬糞塞顧州的飲料瓶里,每次都會被發現,然后被比他大七歲的顧州摁在馬鞍上狠狠打屁股,他還會戳破顧州的汽車輪胎,會把顧州的書包藏起來,會在顧州來家里做客的時候把顧州中意的菜統統吃光。
最后吃撐了,在顧州哂笑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對于顧州,沈不吝自認壞事做盡,雖然在成年后他也對自己小時候的事跡無比懊惱,但他深信他們深深地討厭著彼此,尤其是在聽說顧州也在追那個寧俞之后,他就更討厭這個顧州了。
憑什麼他喜歡的人,顧州也要和他搶?
此刻酒吧里,他氣急敗壞地看著顧州,沒想到竟然這麼難堪的時刻也叫顧州看去了,他一把把銀行卡塞回了口袋里,晃晃悠悠就要站起來。
“他媽的你怎麼也在這里,我……”
忽然好像有什麼東西踢了一下他的腿。
這就導致他一下沒站穩,又倒了下去,結結實實分腿坐在了顧州大腿上。
他僵住,迎面就對上顧州那張性冷淡一樣的臉,那目光好像又開始哂笑他起來了。沈不吝氣得發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此刻的姿勢有多曖昧。
“看什麼看!”沈不吝夾著那腿慌忙站起身來,一把奪過顧州手上那酒,還沒等顧州反應過來,就裝作自己是搶酒來的,強行挽尊,將手中酒喝得一干二凈。
隨即而來的辛辣之感,叫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杯伏特加,是你吃不了的度數,”顧州見狀眉頭微挑,從他手中接過酒杯,從始至終情緒穩定,“你要醉了。”
“你胡說——”然而沈不吝已經開始頭暈目眩了,“你怎麼也在酒吧里?……哼哼,你也失戀了吧,叫你喜歡寧……寧俞那家伙。”
他感覺自己舌頭也像大了起來,有點難以說話。該死的顧州,一碰見顧州就準沒有好事。
他忽然痛苦哼了聲,感覺胃里開始燒了。
“難受嗎?”顧州問他。
“有點……我沒有!我不難搜!”
顧州見狀嘆了口氣,起身扶住了他,又從口袋中掏出卡交給酒保。
“結賬了嗎,刷我的吧。”
“好的顧先生。”
沈不吝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人扶住,但又感覺自己像是在被顧州拖著走,腳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了,渾渾噩噩跟上人的腳步,不對,他還要喝,他還沒喝完呢就被顧州拖走了,要回去也是他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