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宇從來沒和楊樂提起過他的家人,在公司里他們是領導和下屬的關系,而出了公司以后,他們會一起手拉手走在大街上,會在夜深無人的夜晚站在橋邊擁吻。
所以當那天晚上,陸凡宇半跪下來將求婚戒指舉起來的時候,他無所適從地往后退去,最后卻還是伸出了手,看著陸凡宇將銀白的求婚戒指戴在他的中指上。
“明天我們就去領證。”
“會不會太快了……”
陸凡宇輕吻了他的手背。“我想快點和你結婚。”
于是那天晚上,他也把自己給了陸凡宇。
(10)
陷在公寓大床里的顛鸞倒鳳,與倉庫中抵著水泥墻時的痙攣顫抖,其實并沒有什麼區別。
楊樂還記得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聽陸凡宇的話拉高自己的衣服,抱著陸凡宇的脖頸,連著腹部肌肉都在打顫,又被陸凡宇吻得一點點放松下來。
那道掌心摩挲著后腰,他聽見陸凡宇在耳邊告訴他會一輩子都對他很好。可他急促地連著脖頸都發紅,求著陸凡宇出去,陸凡宇卻拒絕了他。
“不行哦寶寶。”
關了燈里的房間一片黑暗,楊樂只能憑本能應對,他聽著陸凡宇在床上親昵地喊著他名字,咬著他耳朵,讓他這樣,讓他那樣。
在床上時的陸凡宇和平常溫柔的模樣一點都不一樣,逐漸變得粗暴,野蠻。
他只能任著陸凡宇下重手,手掌重重揉捏過,親密滾燙的接觸本來是他最渴望的東西,那一晚卻夾雜了痛苦。
陸凡宇像是一頭野獸,要將他吞吃入腹。
“凡宇……”
他無力叫著,身上人卻充耳不聞。
(11)
第二天,陸凡宇就帶他去領了證。
他連站都站不穩,乞求陸凡宇能晚幾天再去,但是陸凡宇臉上的神情卻很淡漠。
“和我結婚,不好嗎?”
“可是……太急了。”
楊樂怔怔看著,總感覺陸凡宇有哪里不一樣了。他低下頭,陸凡宇又低低吻上他額頭。
“昨晚,疼嗎?”
“嗯。”
“以后不會再這樣了好不好?”
楊樂又抬起頭,對上陸凡宇的眼,最終還是遲疑地點了點頭。
于是沒有婚禮。
沒有人知道他們結了婚。
他們領了證,但婚后的陸凡宇忽然消失了,連著公司業務也被陸家指派來的人代理。
公司里忽然多了很多閑言碎語,說他爬上了小陸總的床,老陸總聽說這件事后大發雷霆,才會把陸凡宇召回總部。
辦公室里的人看向楊樂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同事奚落他,陰陽怪氣地試探他,見他不反駁,更覺得這件事是真的。
他們會把楊樂堵在洗手間里的動手動腳,會在茶水間里毫不客氣地嘲諷他。
“這就是爬上小陸總床的人啊,性子這麼木訥,怎麼把小陸總勾到手的。”
“該不會是一屁股坐上去哈哈哈哈,把小陸總坐舒服了。”
茶水淋濕了襯衫,半透明地顯露著。
“聽說他和小陸總還是一個大學。”
“什麼一個大學,只是在一個大學城里,”另一個同事笑起來,“就楊樂讀的這個野雞大學,白給小陸總都不要。”
·
西裝外套遮住了一身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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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樂那時每天的期望就是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公寓里時,能看見陸凡宇的身影,看見陸凡宇像以前那樣為他做了一桌菜,還會點根蠟燭說是情趣。
但是沒有。
空落落的公寓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等了陸凡宇三個月,沒有收到人的任何消息和回應,有時他整宿整宿地睡不著,點著燈渾身赤裸地坐在床邊,看鏡子里的自己。
那樣的普通,那樣的骯臟。
是不是只有這副身體能讓高高在上的小陸總有點興趣,所以在嘗到滋味以后,陸凡宇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
可是陸凡宇,又為什麼要和他領證呢。
楊樂開始渴望陸凡宇的懷抱,渴望陸凡宇的指腹一點點摸過他身體時的感覺,他想要陸凡宇抱著自己在床上狠狠壓下,就算再痛再難受都沒有關系。
只要陸凡宇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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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個月后的一晚。
(12)
那天晚上,同事帶他去酒局。
他被灌了很多的酒,聽不清同事說了什麼,渾渾噩噩地被送上了車。
半朦朧的時候,他好像聞到了陸凡宇身上的氣息,夾雜著汽車后座皮革的難聞氣息,陸凡宇來吻他,手掌重重地摸過他。
他在陸凡宇的手下顫抖,閉著眼眷戀地抱住人,低低乞求著人別再離開。
“不會再走了。”夢里陸凡宇好像心疼地抱緊了他,“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好。”
于是他任人重重地壓下他,任陸凡宇在車后座上與他纏吻,連著呼吸緊密起來,他用雙腿纏抱住陸凡宇的腰,親密無間。
恍惚間他感覺陸凡宇好像長出了青澀的胡渣,摩擦過他的脖頸,他疼得低低哭出聲來,咬著牙忍耐著。
再將他、將他抱得更緊些吧。
(13)
第二天,楊樂是在公寓里的大床上醒來的,渾身赤裸,一身青紫。
同事說他喝醉了酒,載他回去的司機將車開到公寓樓下以后沒忍住,在車里脫了他的褲子,對他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