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先開車去超市買了些禮品。

樓道里，早早等著的齊思看見章明遠過來的架勢有些犯為難。

“你會不會買得太多了。”

章明遠肯定道：“不會。”

“你確定嗎？”

齊思家住在三樓，他看著章明遠把一箱箱禮品從一樓樓道一直擺到三樓門口，就留下一條小的過道給人通行，目光所及樓道里全是紅色禮盒，看得他嘆為觀止。

“你這是要向我爸媽賠禮道歉還是下跪認錯。”

章明遠看向他。“應該的。”

“哥哥，你是不是緊張了？”齊思靠在墻邊，偏著頭說，“要不要等會兒幫你說句好話……”

章明遠捏住他下巴，低頭親道：“你保持沉默就可以。”

墻邊傳來幾聲細碎的吻聲，齊思一下沒了聲音。

等到齊思擦了擦嘴轉過身去的時候，章明遠低咳一聲，按響了門鈴，過了會兒齊母就來開門，看見站在樓道口的章明遠也不意外，只是她的目光又望向樓道里的紅色禮盒，對上齊思的眼。

“看什麼？”齊思假作正經地走進門里，“那個，章明遠給你們買的，叫爸來搬一下。”

“都看到了呀。”齊母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什麼？”

“貓眼里，看得清清楚楚。”齊母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齊思。“小兩口，恩恩愛愛呀。”

齊思的臉一下變得通紅，趁著齊母轉身的間隙，狠狠瞪了眼樓道里的章明遠。

丟死人了。

（47）

于是客廳里，水果放在茶幾上卻沒人敢吃。

齊母去廚房忙活的時候，章明遠悄悄問齊思：“你媽怎麼知道……”

“相親的主意是她出的。”齊思無辜看著，所以他媽當然知道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你也沒問我。

”

“……”

齊思看著章明遠難得吃癟的樣子，心情大好。

禮盒堆滿了客廳和齊思的小房間，齊父還不明白事情的真相，笑著出來說章家小子怎麼這回這麼客氣，于是齊思就看著章明遠人模狗樣地坐在沙發上和齊父解釋提前領證的事，想不到章明遠還有今天這副樣子。

喲，說起來章明遠今天好像還挑了件衣柜里最貴的西裝。

好像還噴了香水。

這頭發是不是也抹發膠了。

……

齊思沒眼再看下去，輕咳一聲想要先行離開戰場，猛然被章明遠握住了手，強勢十指相扣去，重新坐回了沙發。

齊思再對上齊父審視的眼神，干巴巴笑了幾聲。“嗯，不就領了個證嗎？”

他坐在沙發上接受齊父的盤問，想把章明遠捶死的心都有了。

（48）

飯后齊父齊母要午睡，他們總算有喘口氣的機會，去了儲物間。

狹小的儲物間，柜子里裝滿了情書，齊思以拿東西為借口和章明遠進來，看著章明遠倒出柜子里的東西，一封接一封找著。

章明遠扔出一封，他就放一封回柜子里。連著小學時候鄰座男生說長大了要娶齊思當老婆的信都翻出來了，齊思嗯了一聲，接著放了回去。

“這麼寶貝？”章明遠沒好氣看他。

“哪有。”

齊思看著章明遠找了一封又一封，忽然就有些心虛起來，他經常收到很多禮物和情書，多的時候比如情人節一天說不定能有三四封，通常他看了眼是誰寫的就放一旁了，倒也真可能把章明遠落下。

“你給我的信，署名是什麼？”齊思蹲下來問。

章明遠看了眼他。“忘了。”

“忘了？”齊思盤膝坐在地上，“肯定不是真名。”

如果是真名的話，他肯定不會扔到一邊的。他看著章明遠找了半天，自己也隨手拿起一封看起來。

是張折疊的藍白信紙。

他正要打開，忽然間被旁邊的章明遠奪了過去。

“干什麼？”齊思奇怪看著。

章明遠打開信紙看了眼，很快又合上了不說話。齊思眨了眨眼，敏銳意識到他可能拿對了。他湊過頭去，輕輕叫了句：“哥哥？”

“是這封。”章明遠沉下聲來，將信紙舉起猶疑問他，“你之前都沒看過？”

齊思搖了搖頭，伸手想要去拿。這情書少說也得六年了吧，竟然就一直放在柜子里生灰，他倒是很好奇六年前的章明遠會給他寫什麼，一想到里頭的內容，他就抓心撓肝，但是他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給我看一下。”

章明遠忽然將情書收了起來，放入口袋里。齊思去拿的手停在半空，一副不解的樣子。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章明遠問他。

“問這個干什麼？”

“說。”

齊思收回手來，嗯了一聲，這個時候勝負欲就出來了，他別過頭隨口說了句：“最近吧。”

“最近？”章明遠勾起他下巴，“這封信我可是八年前寫給你的。”

“哥哥喜歡了我八年也不虧，”齊思輕輕說了句，“眼光好。”

章明遠聞言，惡狠狠咬了一口他下唇瓣。

齊思疼得吸了口氣，伸手想要去口袋里拿信。然而他的手又被章明遠抓住了，一副這信沒那麼容易拿到手的樣子。

今天他少說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章明遠才肯讓他看信了。齊思抿了抿唇，干脆收回手來，表示自己一點都不好奇。

“親一下？”

現在倒是不急著翻情書，章明遠起身關上門，又拉他起來，齊思微微別過頭推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