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全都做好了，”齊思在茶水間里撐著頭等咖啡，“那我做什麼？”

那頭傳來章明遠的輕笑聲。“你負責試住。”

“也行。”

“今晚就可以搬過去，我今天訓練會結束晚點，到時去你家，把你行李一起帶過來。”

“嗯。”齊思聽著，指尖敲著桌，好像敲著鋼琴鍵一樣。

從小都是這樣，章明遠會為他安排好一切，給他遠超過父母的體貼和關心。

也正是因為有章明遠的存在，他對于眾多追求者們一直不甚感冒。人好像越是缺愛，就越渴求愛，而對于齊思來講，章明遠一個人就完全可以滿足他全部的足夠的需求。

其他人的小恩小惠，他不稀罕。

（6）

但其實齊思，以前也差點談過一次。

那會兒是齊思剛上大學的時候，因為他長相很出挑，性子又冷，喜歡他的女生男生都有不少。

其中有一個是同系隔壁班的班長，叫做江城，追他追得很厲害。因為兩個班都是一起上大課的，江城經常會幫他和同宿舍的人占座，有時候帶些早餐零食，甚至知道每周章明遠打籃球齊思都會去看，還會提前蹲點等他來。

一來二去，連章明遠都注意到了這位堅持不懈的追求者。

那天打完籃球，章明遠一身汗地走過來，看向不遠處坐著的江城。“誰啊，追你的？”

“嗯。”齊思淡淡應了一聲。

“平常也沒見你把人帶過來，喜歡他嗎？”

齊思室友來回打量兩個人的神情，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而齊思面無表情地坐在看臺邊，手里玩著瓶礦泉水。“還行吧。”

“什麼叫還行吧？”

章明遠伸手要去拿水，被齊思一把拍掉手。

而章明遠也不知道是因為他剛在場上接了別人水的緣故，還以為是齊思突然變了態度。

最后的結果是那天他們倆出體育場，在體育場門口忽然大吵了一頓。

兩個人一口一個把人當兄弟一樣叫著，吵的事和在意的點卻都和兄弟情無關。吵到最后，齊思當著章明遠的面答應了江城的約會，章明遠也怒氣沖沖地和幾個朋友回了宿舍。

齊思最終懊惱地靠在體育場門邊，看向在旁邊眼巴巴等他的江城。

“齊思，晚上我們去廣場那邊新開的酒吧，怎麼樣？”江城有些討好地看著他，“聽說那邊氛圍很好。”

齊思嘖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向江城解釋。

但是他們倆，似乎應該是撞號了的。

（7）

齊思最后還是和江城去了酒吧，說好只是放松放松，結果一不小心沒控制好度數，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喝得暈頭轉向。

晚風吹著還有幾分涼意，江城跟在他身后走，問可不可以拉他的手，而齊思那會兒正煩心章明遠把他微信拉黑這件事，在明白地拒絕江城后就沒有過多言語。

沒想到回學校的那段路路燈壞了，遇到幾個喝得更醉的高中生。

確實只是高中生，但是手里拿著刀，個頭還躥得比齊思高。齊思從小廢柴慣了也打不過這幫人，也是在那個時候江城嚇得推了他轉身就跑，而他被那幾個人抓住，結結實實收拾了一頓。

他被吐著唾沫罵是漂亮廢物，又被摁在墻邊逼著轉錢，齊思月底沒錢沒辦法，只好用親密付把章明遠卡里的錢轉出來了。

那幾人輕佻地拍了拍他臉，笑他夠識趣。

“那我可以走了嗎？”

“喂，你轉的是誰卡里的錢？”

“……我哥的。”

“那你哥挺有錢啊，不止這一張卡吧，”那幾人把他扣下，刀子嚇唬性地貼上他臉，“給他發消息，讓他多轉點，我們再把你放了。”

齊思一頓，想到他竟然被幾個喝醉了的未成年架在這嚇唬，等明天章明遠知道事情一定會笑死他。但他這時候也只能重新添加章明遠的微信，微信申請理由寫得非常誠懇。

“我被綁架了，你能轉我點錢嗎？”

微信驗證居然一秒通過了，章明遠問他能不能找理由也找得像樣點。

“挺像樣的……”齊思非常誠懇地抬起頭看那幾個高中生，“我哥不信。”

“……”

幾個人一致決定拍個視頻發過去，可能平常電視看多，拍的視頻里他被摁著跪在墻邊，頭發被狠狠攥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嘴邊還帶著血。

他平常的眼神淡漠慣了，如今卻有幾分掙扎可憐地看向鏡頭。

齊思以為章明遠會報警。

卻沒有想到章明遠因為那份親密付的賬單和他手機的定位，在十分鐘內就找到了他，看見他被人圍著拿刀架，好像天神降臨一樣，不管不顧地沖了上來。

他被堵在巷子里，看著章明遠一拳干翻三四人，章明遠打得連眼睛都紅了，還要牢牢把他護在身邊。

“章明遠——”

他想說沒關系，其實他們只是拿刀嚇唬他。

結果有個喝高了的被打得氣急敗壞，拿著刀就沖了上來。

“章明遠！”

那刻齊思腦子懵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本能地就護了上去一把把章明遠撲倒，然而那刀尖卻一下收不住手，在一個趔趄后狠狠扎進了他的后腳踝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