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應當不會選擇和自己身份地位差太多的人。”
“你喜歡他?”
商思橫撥弄柄端的手一瞬停住,抬起頭來,發現吳垠正看著他。
他又低下頭去,嗯了一聲。
吳垠詫異笑了。“你這性子,居然在承認這種事情上還很爽快。”
商思橫靜靜不說話。他與周一如今算是曖昧對象,如果說周一對他沒感覺,他是不信的,但周一那天在公寓也對他說過,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他左思右想,總不能一直將這些歸結到身份上,他雖不停努力,但恐怕永遠也無法夠到周一的位置上。
“周一這種人,得釣著才有意思。”吳垠沒忍住,伸手搓了搓他腦袋,搓亂了發絲,“我教你一個方法,你要不要試試?”
“嗯?”
他一愣,對上吳垠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眼里像是帶著志在必得。
然而商思橫沒發現,咖啡館玻璃外的不遠處,周一正從馬路對面過來,視線正落在他們這一桌上。
吳垠起身來低低搭住商思橫的肩膀,撐手在桌前的樣子,就像是兩人在曖昧言語。吳垠的手臂遮擋住商思橫的視角,他的目光對上不遠處停住腳步的周一,緩緩勾起唇角。
“明天燒烤,我會把周一也叫上。”
“我吃醋了”
近郊處開著的農家樂,依傍著一大片的森林,給人閑暇之余放松放松,走走玩玩是再好不過。
運作著的水車卷起河流里的水,幾個婦人坐在水庫邊上洗衣服,沿著山坡一直往上走,山腰處就是農家樂。所以車子開到山下,吳垠就硬拉著大家下車徒步走,美其名曰鍛煉身體。
商思橫看向旁邊站著的周一,沒想到吳垠真能把工作狂叫來。工作狂穿休閑服也很好看,周一戴了個棒球帽,看著都不像平常的周總了,還多了幾分活力。
“別看了,爭點氣。”
吳垠擋住他眼睛,挑釁般地朝看過來的周一吹了個哨。
商思橫掰下手去的時候,周一已經轉回頭了,只是周身壓著氣壓,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位周總的不爽。
按理來說他應該是跟在周一身邊的,但吳垠硬拉著他說話,問他上司重要還是客戶重要,商思橫低咳一聲不好做答。
“你知道我把周一叫過來之前,他在做什麼嗎?”
“做什麼?”
“他被他媽叫去參加相親局了,”吳垠笑了下,“你不知道我進那餐廳拉起他走的時候,他面上還要裝不爽,那雙腳跟我走得有多情愿。”
“……”商思橫又忍不住看了周一一眼,想了想周一被吳垠拽出餐廳的模樣,想到他這年紀,參加相親局也不奇怪。商思橫眼神一黯,轉移話題,“您和周總是真熟啊。”
“發小。”
“那為什麼從前沒……”
“沒聽我們倆提起來過對方是吧,因為后來我爸和他爸因為利益沖突翻了,之后就在長輩要求下斷了聯系,”吳垠舔了舔牙,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不變的利益。“打小我就看他不順眼,別人家的好孩子。”
難怪,商思橫眉頭微揚,周一會說吳垠是想和他比。
他和吳垠聊著天,眼睛一直盯著周一,過了會兒,就看見周一似乎漫不經心地回頭看了眼他。
“突然傻笑什麼?”吳垠問他。
“沒。”
·
快十一點的時候大家到了燒烤的地方,今天來的人不少,吳垠特意選了一處靠近森林,周邊沒什麼人的燒烤位。
來的似乎都是吳垠的朋友,大家相處狀態都很隨意,雖然周一在其中很冷淡,商思橫卻發現周一并不顯得多余。相反,吳垠那些朋友似乎與周一也都是認識的,架燒烤架,遞飲料提吃食,都不會落了周一一份,倒是他自己只有吳垠在照顧著。
商思橫突然有個想法,這位如冰山般掩藏情緒的周總,有吳垠這樣當眾毀相親局的發小,從前應該也有自己的一群朋友,也會在工作之余和朋友們出來放松聚餐,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抱怨工作的繁重。
只是現在,為什麼等他認識的時候,周一已經是這副不近人情的樣子了呢?
他有點遺憾,接過吳垠遞來的羊肉串。此刻他左邊坐著周一,右邊坐著吳垠。
吳垠說:“背面有點焦。”
“沒事。”商思橫咬著羊肉串,“味道還不錯。”
他忽然看見吳垠的目光變得有些扭曲,下意識轉頭看去,看見旁邊周一似乎對手上正烤著的那串韭菜有怨氣,放在火上烤著的動作,三分優雅里好像藏著七分兇狠。
一定是錯覺。
“這都焦透了,周總。”
商思橫小聲提醒了一句。
正提醒著,旁邊的吳垠又給他遞來一串雞胗。
下一刻,韭菜就被火燒沒了。
·
燒烤肉類用的都是自帶的昂貴食材,商思橫吃了會兒就覺著肉疼,又看著吳垠從箱子里拿出高檔紅酒來,這貨竟然連醒酒器都帶上山來了。
酒杯又遞了過來,周一少見地開口說話。
“他不能喝酒。”
“思橫做銷售的時候沒少喝啊?”吳垠樂了,順手搭上商思橫脖頸捏了捏,看向周一,“啞巴怎麼開口了。
”
“……”
商思橫一開始還有試探周一的打算,現在卻感覺不能再這樣放任吳垠下去,周一的眼神也冷了下來,看向那只放在脖頸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