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瘦了點，人卻更精神了。

“還有事嗎？”他問商思橫。

“沒。”

周一就看著商思橫別過頭去，皮鞋尖敲著地，像是急于在交報表后離開，手上還攥著他送的鋼筆，不知道有沒有好好珍惜。

見面的時候少，他還不想這麼快就放人離開。

于是在商思橫未來得及出口的催促中，周一捏上商思橫的后頸攬近來，低低吻了一下。

“沒事的話，晚點再走。”

“周——”

砰一聲，會議室的門又關上了。

瘦削的脊背一下撞上長桌，繃起的皮鞋尖一下顫動，喊人的聲兒忽然喑啞，悶成了哼聲。

“商思橫。”他輕聲喊道，“陪我會兒。”

“……等下還要見客戶。”

“多久？”

商思橫躺在長桌上，猶豫別過頭，“半小時。”

周一垂下眼睫。

于是半小時后。

周一伏在長桌前吻咬著，手掌重重揉過凌亂被解扣的襯衫。

商思橫那半脫著的西裝褲，那掙扎攥緊桌沿的手指，那試圖在他面前保持理智卻又潰散的神情，無一不勾著他的心緒，讓他動作更加兇狠，連著長桌震動。

他掌心又摸上商思橫的面頰，帶著輕柔的力道。

“要遲到了，”商思橫攥緊他衣服，肩頸都是紅的，“你，快點。”

“……”

商思橫像是變了，卻說不出哪里變了。

周一微怔，商思橫已經撐著手肘抱上他后頸，抬臉急急吻了上來，皮鞋尖勾著褲腿，貼近著身子纏吻著，盡管吻的時候還有些猶豫，但這是商思橫第一次主動。

周一緩緩閉上眼，任商思橫占據上風，勾著他在這小小的會議室里放肆，直到極盡曖昧之后，商思橫在他耳邊低低喘著氣，氣息交錯著吹散了沉悶的煙草的味道，只留下他們倆的氣息，占據了整個會議室。

“周一。”他聽商思橫這樣喊他。

周一沒有體會過母愛，成年后和那位繼母的每一次交鋒，都像是剜開心口來放血，告訴他感情是這世上最單薄的東西。周一沒有煙癮，但每次因為所謂的親情而陷入利益糾葛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地抽一支煙。

如今煙草味卻散了。

“周一，我想，收拾一下。”商思橫小聲對他說，“你快點松開，客戶要等著急了。”

“……好。”

沒過多久，周一就看著商思橫面上紅色未消，匆匆跑出了會議室，那跑起來的步伐都還有些虛軟，周一靠在長桌邊摸了摸唇，看向半開的會議室門。

許久，他笑了下。

這樣的感覺，還不錯。

--------------------

有讀者和昭昭說還想再看周一視角，這不就來了。

小商的性子開始慢慢轉變了哦。

又要修羅場了

沒過多久，商思橫就越發忙碌起來了。

公司里爆出了一件丑聞，有位董事性騷擾女職工。原本公關想把這件事壓下去，那位董事也早拿錢擺平了事端，卻不知道為什麼輿論迅速發酵，愈演愈烈，連帶著公司里一些陳年舊事通通被翻了出來，被大眾上升到產品質量問題。

公司的股價因此往下跌了不少，商思橫一邊要領自己部門的事，一邊還要再關心周一那邊，聽張行說周一連同公關部都忙得不可開交，飯也顧不上吃。

“不吃飯怎麼行？”商思橫手指摸著鍵盤，想了想，“周總辦公室茶幾旁的柜子里有飯盒，要不你去食堂打包幾樣給他。”

“我的媽，連他飯盒在哪你都知道啊？”

商思橫偏了偏頭，整理起桌上一沓文件，“快去。

”

·

這些天他們倆在公司里見的時候比之前更少了。

有時候周一還會簡短地發他幾條消息，比如說“文件到了”“報表拿上來”，明明不應該商思橫做的事，周一卻總要他多去辦公室幾趟。

去了之后周一又會上下打量他，和他說“記得吃飯”“少喝咖啡”“早點下班”，就好像叫他上來不是送文件，只是為了看看他。

也知道他忙碌疲累，夜晚在車上或是公寓房里，做的時候少，多是抱著他在床上入睡，或是一張書桌兩頭各一臺電腦，一起心照不宣地處理事宜，商思橫隱約也能摸到點周一的想法。

他知道彼此對視的時候，周一的眼里有他的身影。

·

在又談完一份合同后，吳垠約商思橫在公司樓下的咖啡館見面。

一杯卡布奇諾，一本美式咖啡，商思橫撐頭坐在咖啡桌旁，指尖撥弄著勺子柄端。

“最近怎麼樣？”

“若您的福，”商思橫回過神笑了下，“業績來得很快。”

“我只是給了你魚竿和魚餌，能釣多少魚可是你自己的本事，”吳垠喝了口美式，“明天就周六了，我在湊人吃燒烤去，怎麼樣，去嗎？”

商思橫手指一動。

“我們之前似乎聊得不錯，”吳垠湊近看他，“怎麼，現在感情淡了？”

“不是。”

“那就去，吃頓燒烤放松心情。”

吳垠像是覺得商思橫能處，于是就當朋友處，說話也是透著直爽，這都讓商思橫有些懷疑是周一對吳垠判斷失誤。

“您會選擇像我這樣的人當朋友，讓我覺得很驚奇，”商思橫也喝了口咖啡，“我像是與你們這個圈子格格不入。”

“誰說的，周一？”

“我自己的想法。”

“你這是在自卑嗎？”吳垠有些好笑，“都是人哪里有什麼差別，或許周一家里門第觀念是有些重，但我覺得他也未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