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垠的性子，喜歡和我比。”周一傾向他，可以聞見縈繞在身邊的淡淡酒氣，周一在酒宴上應該被灌了不少酒，“他接近你，不一定是好意。”

“您是讓我提防著點他嗎？”

周一不置可否。

“我知道了。”

商思橫說不上是失落還是什麼，忽然有一瞬間希望周一能因此吃醋，不過像周一這樣的性子，應該不會有那麼幼稚的行為吧。

“或許他也是，聽到了洗手間里的動靜，”商思橫低頭輕輕說了句，“要不然怎麼說會想通過接近我和您比呢。”

他沒看見，昏暗里周一的手動了動，緩緩攥緊。

半餉沒有動靜。商思橫抬起頭來看，卻看見周一也正在看他。

目光清冷交匯，藏著不為人知的深意。

商思橫抿了抿唇，正想先錯開視線，然而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周一撐手逼近來，周一的掌心墊在他的后腦勺處作緩沖，身子已經壓著他吻上。

“周……”

唇被挑開了，沒說完的話化為一陣唔響。

車子的后車座很狹小，西裝褲廝磨著大腿，身子緊貼著身子，說不上是成了斜躺還是什麼姿勢，總而言之周一在吻弄著他，指尖探入發間，隨著吻勢捏上后頸，熱烈而又蠻橫。

商思橫下意識地緊繃住了身子，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他知道這樣發展下去可能是什麼后果，但這還是在車上。

他努力偏頭躲閃去，想要推開周一，又被人攥住了手。

但周一的動作又停了下來，緩緩地，摩挲過他的發絲。

“抱歉，”周一仍然緊抓著他，嗓音幾分沙啞，“那天生意談黃了，我心情不好。

”

商思橫偏過頭來，詫異地看著。

昏暗里周一伸手，用拇指指腹曖昧地抹掉他唇上的濕漉。后車座上的兩人仍然彼此相貼著，能感覺到此間彌散的熱意。

“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抱歉。”

·

許久之后，周一才松開了他。

商思橫撐著手坐起來，沒過多久出去“抽煙”的司機也回來了，重新啟動了車的發動機。

車緩緩開了出去，商思橫的手放在膝蓋處，沉默地看著自己的指甲，有些怔愣地發著呆。周一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向他道歉嗎？

可是周一又為什麼會道歉……

車子開過靜謐的大道，催人昏昏欲睡。商思橫的心思百轉千回，最終還是強迫自己把重心放回在了工作與客戶上，他想著吳垠對他的態度，猜測其中幾分商人真意，沒有注意到旁邊周一的目光。

周一像是在看窗外，可是透過窗玻璃的一點反光，正好能看到在怔怔出神的某人。

車子駛下高架，距離商思橫的家還有一段路。商思橫住得離公司是有些遠的，房價也更便宜些，為此沒少受早出晚歸的苦。他打定主意不能再繼續猜測周一對他的態度，于是晃晃頭將腦袋里的一切都丟光。

“明天我就去銷售部報道嗎，周總？”

周一看著窗沒反應，過了會兒就在商思橫以為不會再收到回復的時候，周一淡淡嗯了一聲。

他摸不清周一態度，略有些拘謹地將背靠在了靠背上，嘗試放松自己。

路途似乎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瞌睡意又漸漸上來了。

車子開進隧道的時候，不住晃的路燈光終于從眼皮子底下消失，商思橫打了個哈欠，靠在后車座的靠背上，漸漸往一旁偏去。

·

過了會兒，一只手沉默地伸了過來，扶著商思橫的腦袋慢慢靠在了自己的肩頭。

一切靜謐而又安詳。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見這一幕，再次默默降下了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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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 纏吻

宴會一事過后，商思橫就正式調到了銷售部。

他調到銷售部沒多久，吳垠就派人和他對接上了，還介紹給他不少客戶資源，為此天天東奔西跑，忙得不可開交，以至于對周一的關注都沒有這麼多。

而午后封閉的會議室里，周一靠在長桌邊，又點了一根煙。

“怎麼樣？”

“這些天您叫人做手腳，林青黃女士那部分銀行資產凍結后，短時間可調用的資金就不多了……”分析師將筆記本電腦推了過去，“您看，按照我們之前計劃的，如果資金來不及周轉，林女士就很可能會先賣一部分公司的股份，以求達到平衡。”

“嗯。”周一呼出煙來，“你覺得她會賣多少？”

“不好說，2%——5%？”

“讓公司股價降下來，”周一拈著煙，眉頭皺起，“一個月內，她為了這部分周轉的資金，一定會自亂陣腳。”

“好。”

煙頭在石英缸里拈了拈，拈滅了火光。

周一往外走去，會議室門打開的時候，剛好是商思橫拿著幾份報表要敲門，一下那敲門的手停在了半空。

淡淡煙草味彌漫著，商思橫的目光掠過他，試探著看向里頭。

“報表。”

他又看著商思橫急忙把手里報表遞給他，有些手忙腳亂。

分析師見狀向周一點點頭，夾著筆電先走一步，周一靠在門邊翻看報表，忍不住多看一眼商思橫。

去到銷售部以后，見面的次數也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