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有宴會,”周一沙啞語調里有些輕松,圈著他半狎昵地玩笑道,“今天能撐多少次,明天,我就帶你認識多少人。”
商思橫睜開眼來,瞳孔驟然一縮。
他又一次倒在床上,震了三震,心緒復雜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只能又一次選擇妥協。
周一來吻他,像是察覺到他笨拙地迎合,眉目間都有沒那麼冷厲了。
“當真了?”周一力道輕了下來。
商思橫抬起眼,眼里有些不安。
“傻子,”周一抵著他的額頭,嘆了口氣,“不用這樣。”
不用每次對他都是全然順從。
區區修羅場
下午兩點上班,商思橫一直被折騰到下午一點半。
他卷著薄被躺在凌亂床單上,腰部泛著抽搐的疼,記不清中間到底是幾次,說起來他也不是缺乏運動的那類人了,可是每次和周一都感覺像是進行了一場馬拉松比賽,身子酸軟地不像話。
面頰殘留著未消退的紅意,瞳孔還微微有些渙散,薄被蓋在腰間,像一層旖旎的風景。
周一說今天幾次,明天就認識幾個人。
雖然說是玩笑,但他還是忍不住記了記。
“……四個人。”
周一正在系領帶,聽他說話后就轉過身來。
“明天,四個人。”商思橫抱著被子看向他,無意識地眨了眨眼。
“是在怪我太多次了?”
周一系上領帶以后又過來,一把拉起他來清理,他的額頭就靠在周一肩膀上,瘦削的脊背隨著呼吸而一顫一顫。
過了會兒他緩過神來,察覺到背后周一的手的位置,有些微怔,他偏頭看著周一,沒有料到周總還會愿意做這樣的事,偏頭看著,攀著肩膀的手指就摸上周一的喉結。
喉結動了一下,周一低頭來看他,像是問他有沒有事。
“沒事。”
商思橫又縮回手,微微瞇住了眼。
·
一直到他穿完衣服從床上坐起來,周一才開了公寓門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在玄關穿鞋,商思橫還在房間里戴手表。
“床頭柜最下面的一層。”
“什麼?”商思橫抬起頭往玄關處望去。
“給你的。”
門砰一聲關上了,每次都是這樣,一開始他還覺得周一走得干脆,后來才發現,周一像是刻意比他早走幾分鐘。
這是為了什麼,避嫌嗎?
商思橫眼睛又黯淡下來,他拉開床頭柜最底下的抽屜,并沒有抱太大期望。即便是周一把這個公寓房的房本放里面,他也不會很在意。
他拉開抽屜,發現里面只是一個小盒子。
拆開來,竟然是只私人定制的鋼筆,摸著有些涼涼的,拿在手里還有些沉,雖然商思橫不太懂鋼筆牌子,卻也知道這類定制大概要大幾萬。
筆身上刻著他名字的縮寫。
“送鋼筆?”商思橫卻也沒太大的情緒波動,不過確實比單純給他錢更有誠意點。
他隨手把鋼筆翻過身來。
筆身的另一面,刻著“happy birthday”。
被卷起的窗簾,窗子外頭灑進些陽光來,照在凌亂的床單上,商思橫一愣,后知后覺地拿起手機看日期,三月二十六日。
……原來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忽然想到上午和張行在咖啡店時,收到的周一發的“中午來公寓房”的短信,他那時還在想以前周一說要和他上床時語氣也沒那麼直截了當,原來是這個意思。
鋼筆握在手里有些溫涼,商思橫笑了下,牽動了嘴唇。
“別想太多,”他低低告訴自己,“周一沒有那樣的意思,只準高興一會兒。”
·
于是下午的時候,整個辦公室都發現了商思橫久違的好心情。
張行偷偷來問他,是不是周總給他漲工資了,還問他新鋼筆是誰送的。商思橫只能說是朋友,但由于面上神情看著不像是朋友所感,張行死活不信。
“你小子,”張行說,“背著哥們吃獨食,早晚給逮著。”
商思橫坐在辦公椅上,偏頭轉了轉筆。
他沒看見外頭隔著玻璃內百葉窗透出的一點縫隙,周一靜靜站在一旁,看了會兒他轉筆的模樣,才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
·
第二天的宴會,周一如約帶他去參加了。
為了避免引起家中那位母親不必要的注意,周一多帶了張行,以至于商思橫得知張行也要跟著的時候微微詫異。但張行本人不知道,他能參加這種宴會還很高興,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與他有些格格不入。
商思橫拘謹地端著酒杯行走在人群中,跟在周一的身邊聽人淡淡地和他介紹各行人物時,張行還有些納悶為什麼周一的頭只朝著商思橫,不和他說這些。
一直到宴會開始,觥籌交錯。
周一慣是要應酬的,早早就被人圍得分身乏術。商思橫就靠周一先前給他講的那些個知識,拘謹地與人招呼碰杯,介紹自己。
“我是周總身邊的秘書,”商思橫笨拙地抬酒杯,“久聞您的大名,聽說您在這一塊很有自己獨到見解。”
“您介意嗎我們可以加個好友?以后您有需要找周總,可以直接聯系我。
”
“我叫商思橫,您直接叫我小商就行。”
“……”
他轉了一圈,賣力地推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