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也不像剛開始那樣,只喜歡從背后進去了。
在發覺他更喜歡放縱過后的擁抱與親吻,周一會把他抱在懷里,在接連幾個日夜的工作后,在酒精的熏陶下,他似乎是周一用來發泄工作壓力時最好的對象。
所以周一不需要濫情,有他一個就足夠省事。
明白過來的他在床上瞇緊眼,抱住了伏在他胸膛上的周一的雙耳,指尖劃入發絲之中。
“有點痛。”
周一抬起眼來,帶著幾分慵懶,又來吻咬他的面頰。
商思橫微微別過頭去,臀肌劃過床單,雙腿抱上了那精窄腰身。他們只是彼此緊貼親吻著,交錯著呼吸,就好像有難言的默契。
“您會習慣我嗎?”商思橫低低問道,“會習慣……這樣的相處嗎?”
周一不回答,只是吻著他的耳垂,吻意濕漉漉地輕卷過。
他又仰起頭來,被重重地拋向欲海深處。
……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一才從他身上赤露著起來。
商思橫有些無力地蜷縮在床上,看著周一拉開厚重的窗簾去,外頭天正亮著,是大中午,在公司的午休時間,在周一午休用的公寓房里,這光一下把他刺眼到了,讓他忍不住瞇起眼。
背著光線,周一又赤露走近了,身上零星帶著他留下的痕跡,指印或者是吻痕,淤在胸膛和微微起伏的腹肌上,他看著周一拿起丟在地上的襯衫和褲子,對著鏡子從容系上領帶,下午還有一個會要開。
“我不會和同一個人長期維持曖昧的關系,”周一看向他,“希望你能明白。”
商思橫愣了愣。
衣服穿上了,又像是行走在公司里那個帶著禁欲氣質的周總,一絲不茍,面容冷峻,很難想象這樣的人不久前還帶著瘋勁重重壓著他。
商思橫又蜷了蜷身子,把自己藏進被里。
“等下你收拾完自己就可以走,”周一拿起旁邊的文件,“下午會有鐘點工過來打掃。”
“好。”
“難過了?”周一走近床邊,伏下身子來。他像是已經摸清了商思橫的性子,手向下伸進被子里去。
捂著被子的商思橫忍不住顫了顫。
“沒有。”
“等我開完會回來,”周一動著手指,想了想又補充道,“想要什麼都可以和我說。”
“您知道……”商思橫攥緊床單,有些結巴,“我、什麼都不想……”
“是想站在我身邊?”周一看向他額間,那道疤痕已經非常淡了,但是好像留了點印記,消不下去,周一低頭輕吻了下疤痕。
商思橫猶豫會兒,輕輕“嗯”了一聲。
他赤身裸體躺在床上,但周一西裝革履。商思橫忽然自嘲道自己怎麼還能有這樣的想法,但或許是這幾日周一對他越來越包容,說的話也越來越多。
周一卻像是習以為常般,那只手仍在被子底下,他近來已經發現商思橫逐漸被他馴服,變得妥協順從。但這一切其實并不是他想看見的。
“如果你想站在我身邊,是以你秘書的資格?還是覺得自己床上本領足夠好?”
商思橫瞳孔微縮,心遲彌地跳動著。
那手指卻好像觸碰抓住了敏感的搖著鈴鐺的線,將他任意擺布拿捏,周一像是想告訴他,僅憑一只手就能牢牢掌控住他。
身子又開始緊繃起來,開始發顫發酸,耳邊就像有鈴鐺聲被搖著輕晃一般,逐漸響得越來越急促熱烈。
商思橫一下抓住了那只手腕。
周一低眼看他,那眼神捉摸不透。
“您……是叫我認清自己的位置嗎?”商思橫苦笑道。
“通常商業聯姻的兩個人,彼此都足夠優秀,才值得用婚姻來捆綁。”周一對視著他,“你有能吸引我來捆綁的能力或者才華嗎?商秘。”
“……沒有。”
他抓著周一的手不自覺松開了,周一又開始無所顧忌起來,商思橫躺在床上看向居高臨下望他的周一,緊緊繃著身體像條缺水的魚,他只有身體。
像是刀一下狠狠地鑿了進去。
商思橫猛地顫了顫。
周一的手指,又開始輕輕摩挲著他。“但如果你只滿足于被我睡的關系,我說過,我不會和人長期保持這樣的關系。”
商思橫輕輕喘息著。
他怎麼會覺得這是一條離周一更近的道路,是周一讓他看到自己有多卑微和不堪。周一從始至終都是那麼冷淡與理智,用最簡單的言語告訴他,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那您從一開始,就只是想睡我嗎,”商思橫聲音很輕,“沒有一點喜歡,只是想……”
商思橫有些說不下去,他好像已經問了很多遍,他能被人輕而易舉地看透,可他看周一,永遠都像是高山仰止一般不斷地追尋。
周一也沒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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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后,午后的陽光灑在窗臺上帶著靜謐色彩,一切都很安靜,安靜里有些粘膩,很稀奇他們之間的相處氛圍,像是隔了層層迷霧,霧里看花,他始終覺得周一對他態度與別人都不一樣,可是周一總是會用最冰冷的態度讓他看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有多遙遠。
明明像是作為獵物的他跳進了周一所設的陷阱里,卻還在奇怪,獵人為什麼只對他設下這個陷阱,并且希冀著為他而來的獵人會有點特殊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