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見狀，在床邊坐了下來。

“額頭上的傷口已經包扎過了，有點腦震蕩。”周一把手伸了過來，“想握就握。”

他猶豫了一下，握住周一的手。

掌心是熱的，軟的。

“能握多久？”他思維不清晰地問道。

“……”

商思橫又弓起身子來，慢慢地把頭挪了下去，直至湊到周一的手旁，把臉頰貼了上去。他閉緊眼淺淺呼吸著，只是這樣就覺得心滿意足。平日里不敢放肆，如今他都躺在病床上了，就讓他放肆一次。

面頰貼著手心，商思橫沒看見，那人臉上的神情也有些不知覺地柔和。

但商思橫忽然又想到洗手間的那幕。

單間里頭壓抑的聲音，是被人捂住了口，牙齒咬著手指發出含糊不清的乞求。那個男生咬的，也是周一的手指嗎？

他撐著睡意睜開眼，看向面容似乎依舊冷峻的周一，又默默松開了手。

“怎麼了？”

“沒事。”

商思橫換了個身，一不小心壓到傷口，輕嘶了一聲，又被人掰過身子來。

周一已經伏下頭來，一臉你又開始了的神情。“說清楚。”

“……周總其實沒必要這樣照顧我。”商思橫垂下眼，有些事他根本不想說出來。“關心員工也好，我都是要辭職的人了。”

周一看著他，目光微沉。

“辭職是不想被我睡？”周一低聲問道。

“您這麼理解也不錯，”商思橫回答。他本來是喜歡把事情都憋在肚里爛掉的性格，周一卻非得他說得明白，“您睡我，不就是仗著我喜歡您嗎？”

“你不想嗎？”

商思橫沉默，縮進了被子里。他們之間兩次，說實話商思橫都有些半推半就在里頭，但第一次想不到周一會這麼對自己，第二次則是介懷周一的行徑。

“其實我喝醉酒那次……還有些高興，雖然出格但離您近些，總覺得像是與旁人不一樣了。”

“嗯。”

“但是前幾天晚宴，您借著衣服上沾酒的名義和人在洗手間做這樣的事，之后又覺得不夠，又拉我進了洗手間，強迫我做這樣的事情……”商思橫頭疼得厲害，腦震蕩還讓他想吐，已經在無所顧忌地說話了，“我覺得很惡心，您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你說什麼？”

“我覺得很惡心！您對別人那樣之后又來這樣對我！”

周一忽然重重摁住了他的嘴唇。

商思橫瞪大了眼，拍開周一的手。

“你這樣判斷的依據是什麼，”周一神情依舊很冷，“你如何證明我在洗手間和人做。”

“我跟著您去換衣服，在洗手間聽見了動靜，還聽見那個人喊你周先生。”

“周先生？”周一眼微抬。

“是。”

許久之后，想明白一切的周一站起來，緊了緊身上的西裝，系上紐扣淡淡開口道：“你說的應該是周仟，晚宴上顧總請來的首席顧問。”

床上，商思橫愣住。

“至于我，那時應該在車后備箱里取備用衣服。”

“什麼？”

周一最后瞥他一眼，一副沒想到他辭職竟然是因為這種事情的表情。

商思橫躺在床上，神情怔愣。

“那現在呢，”周一打斷他的發呆，“還想辭職嗎？”

“我……”

“如果你是介意這個的話，”周一看了眼手上的表，“我在這方面很挑剔，你不必擔心。”

“挑剔是什麼意思，”商思橫的腦袋靠在枕頭上，啞著嗓子試探道，“您是只和我睡嗎？”

周一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商思橫后知后覺自己大膽問了什麼，默默地，又將被子往頭上蓋了蓋。

好像有點開心，但是尷尬得要死。

“我等下還有個會。”周一的語氣也柔和下來。

“啊？”商思橫仍舊捂著被子。

“晚點再來看你。”

周一居然和他說，晚點會再來看他。商思橫又躲在被窩里，心怦怦跳著。

外頭腳步聲漸漸遠了。

商思橫忍不住把他剛才和周一的對話復盤了下，后知后覺他為了襯托洗手間那次體感有多差，故意和周一說喝醉酒那次上.床，自己其實是有些高興。

……

過了會兒，張行進來說周總是去開會了，又和他說了些什麼。腦震蕩的后遺癥也上來了，胃里好像翻江倒海，最后他哇一口吐在了垃圾桶里。

“感覺怎麼樣？”張行很緊張地拍著他背，“要不要叫護士？感覺還行嗎？”

商思橫握著水杯，默默縮回去了頭，“感覺……有點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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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時寫了五千字！夸夸自己，明天要去醫院，后天接著來更新！昭昭最近太忙了，因為身體好了以后就得實習寫論文，光速搞完二稿以后，出版編輯又希望我盡快修完陛下，所以基本一直閑不下來……更新上真的很虧欠大家，有機會一定補！

快點進來看（加更）

幾天后商思橫出了院，就去警察局做了個筆錄，周一車子送他的來回，他忽然感覺周一對他也沒那麼冷，或者說沒自己想得那麼冷漠。

他從警局出來以后就蜷縮在副駕駛位置上，想著那位李總被周一揍出的慘樣，扭頭發現周一正在盯著自己。

他一愣，也回盯過去。

過了會兒，周一就伸手壓了過來，在貼近他不太平穩的呼吸聲同時，抽出了一旁的安全帶，隨即給他系上了。

車子這才啟動，緩緩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