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辭職。”商思橫低頭喝了口咖啡，輕輕說道。

“什麼？”張行很震驚，“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調到這里來的，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了嗎？”“不是，”商思橫看了看他，不知道怎麼解釋，“但是，感覺外頭或許會更好吧。”

張行愣了下，最終拍了拍商思橫的肩膀。

“那你開心就行。”

·

商思橫從茶水間回去后，就在工位上坐了一上午。

臨到中午的時候大家都去吃飯，他敲著鍵盤打下辭呈，想了想自己為周一一路往上爬時候的樣子，結果人家竟然只把他當床.伴，又是說不出的荒唐。

他點擊發送郵件，隨后靜靜坐在辦公室的工位上。

昨天晚宴結束后有個公司的HR找到他，問他愿不愿意去他們公司，并且開出了很豐厚的酬勞，工資什麼倒是不重要，但是商思橫已經不想留在周一身邊了。

辭呈提交到人事部，大概一周的時間就能走，這個公司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商思橫坐在位子上，又開始頭痛欲裂起來。

“商思橫，”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打開，是周一從外頭大步走了進來，看起來風風火火，帶著緊迫事情。

他猛然抬起頭來，詫異望著。

難道說周一這麼快知道他走，想要來挽留他。

“這里一份文件，”周一遞給他，隨即掃視了眼已經空了的辦公室，眼睛微微瞇起，“你遲點去吃飯，先送去十六樓給王總。”

商思橫眼里的光一下就滅了，他伸手接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只能僵硬地往外頭走去，余光看見周一翻了翻王秘桌上的報表，隨手拿著看起來，像是要等著他把簽了字的文件再送回來。

商思橫走了幾步，又停住腳步。

“周總……我辭職了。”他回過頭來，就這樣忽然說道，“以后不幫你送文件了。”

他又盯著周一，想從這張臉上多看出些什麼。

但周一卻只是微微皺起眉頭，拉過椅子來拔出筆，“你手頭跟進的幾個項目還沒結束，辭什麼職？”

“我太累了，”商思橫握緊手中文件，“不想再留在這了。”

周一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不是矯情，”商思橫有些無力，他幾乎都能猜出周一是怎麼想的。

周一聞言，眼又低了下去，至始至終都像是無動于衷。“那你辭吧。”

簡短的對話，打破了商思橫心中最后一點幻想。他轉身往外頭走去。

而在辦公室門關上的那刻，周一翻著報表的手又停了下來，他回憶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冷峻面上眉頭緊鎖。

“辭職……？”

·

晚上的時候，商思橫接到先前那個來找他的HR的電話，約他下班后在酒吧見個面，說是他們老板剛好想要放松放松，挖商思橫過來本來就是他們老板的打算，所以商思橫也理當見見。

“你們老板為什麼選擇我？”商思橫有些納悶，他明明也才做周一秘書不久，沒道理一次出差就被人看上覺得有能力，如果不是對方公司也算有名有姓的話，商思橫真當是哪里來的騙子。

“您過來就知道了。”

“好吧。”

商思橫掛斷電話，拎著公文包走出了公司。

這個酒吧距離公司其實不算遠，但六點下班，他在附近快餐店解決一頓，再坐地鐵到那個酒吧附近，就已經差不多快七點了。

天都黑了下來，路燈亮起，夜市繁華。

商思橫跟著導航一路摸到酒吧的位置，詫異這店卻是開在巷子里一個不大起眼的門面，外頭多的是抽煙的不良青年，看見他上下掃視幾眼，陌生的眼神中像是流露出敵意，令他微微有些不安。

“小商是吧。”有人出來接他，“進去吧。”

他一腳踏了進去，踩在了迷離燈光里。

嘈雜樂聲帶著節拍響起，燈光師配合著氣氛轉著大燈，里頭比外邊想象得要大，連墻壁上都裝著各色酒瓶。他被一路帶去了最里頭的包廂，他也是第一次見酒吧里還有包廂。

“是小商來了？”嘈雜樂聲里，有人坐在那抬起頭來看他，四五十歲的年紀，半禿頭，一身西裝襯衫下頂著個將軍肚，瞧見他以后也是上下打量，“來來來，坐吧。”

“你好，李總。”商思橫點點頭，認出這人在先前晚宴上就和他見過一面。

他拘謹地在旁邊坐下，那位李總卻讓他再坐近些。

“聽說你從周總公司這邊離職了？”李總攬他肩過來，拍了拍。

“還在辦交接手續。”

“怎麼樣，”李總笑道，“我開的這價，是不是比周一大方多了。”

“李總，其實我沒有這樣的能力……”

“怎麼會沒有？”李總的手逐漸向下去，側坐著，一手漫不經心地搭在他大腿上，“小商，幾歲了？”

“二十五。”商思橫略微不適地往前坐了坐。

“正年輕啊。”

“嗯。”

背后的手已經漸漸放到了他的屁股上，有意無意地想要往里摸著。

“李總，”商思橫不得不打斷他道，“我想你可能誤會了……”

“誤會什麼？”

“我不是……”

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只剩下他和這位李總。商思橫站了起來，大概也明白人家高薪挖他過來的原因了。

真是好笑。

他搖了搖頭說句抱歉，就要往外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