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醉酒，格外清晰。

“不嚴重，只是有些紅腫。”

背后聲音又低低響起，周一像是為了確認他的傷勢，指腹不經意地摸過昨晚留下沒有消退的指印，似乎還有些詫異。

他把頭埋得更低了，忍不住身子發了發顫，覺得這不是對他的上藥，是對他的上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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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人有點麻

4.6 我想去洗手間

出差的任務結束之后，商思橫就感覺到自己得到了解放。

他拖著疲憊身軀躍到床上的那刻，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周一。

但是不行，晚上還要參加一個晚會。

有誰能知道，商思橫這些天看見周一時，滿腦子都是那天在車上的感覺，冰冷濕黏的觸摸，讓整個身子都忍不住戰栗。

這幾天身子恢復過來，也就越發羞于見到那人。

晚上的宴會觥籌交錯，商思橫還是和周一共乘一輛車過去的。先前見面吃飯的幾個老板，還有那個性子有些嬌憨的鄭依依也都在。

商思橫跟著周一進宴會廳后，就看見不遠處的鄭依依眼睛一亮跑了過來，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自覺退后幾步。

周一卻回頭看了眼他。

怎麼，這樣不好嗎？

“周一，你下次再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我去你那找你玩好不好？”鄭依依身上有那種自信驕矜的模樣，一看就能看出是從小在愛里長大，性子也不壞的大小姐一個。“先前你要忙公司的事，如今可以歇歇吧。”

商思橫退遠了，隨手拿起一個草莓小蛋糕，聽不清周一說了什麼，就看見鄭依依端著酒杯，臉上的表情變得氣呼呼。

他見狀有些好笑地吃了口蛋糕，發現草莓是酸的。

喔，好像他和鄭依依也沒什麼區別。

“你是周總身邊新來的秘書吧，”商思橫看了會兒，就聽見身后有人走了上來招呼他，又向他抬了抬酒杯，“以前沒有見過你。”

“是的，”商思橫轉過頭去，“我剛被調過來。”

“咱倆加個微信？以后有什麼事找周總，我就可以直接聯系你。”

“好說。”商思橫熟練掏出手機。

“你叫什麼？”

“商思橫。”

“喔喔，小商啊。我把我名字發你微信。”

“好。”

……

幾番客套之后，商思橫和不少人都加了微信，雖然這些人名字和臉他都對不上，掃碼的手都帶著拘謹，但是不妨事，總算是給自己找到了一點事情做。

他再回過頭去，發現找不到周一了，于是穿行入人群中想要四處看看。

他好像有些習慣性依賴周一，習慣性地待在那個人的身邊，就算是那天晚上周一睡了他，那樣粗暴地對待他，他也習慣了繼續以秘書的身份留在身旁。

盡管那人從來不會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周一是不是真的只喜歡男的啊。”商思橫在人群中隱約聽到鄭依依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回過頭，鄭依依正在和幾個名媛聊天。

“聽說是的，這位周總聽說床伴也不少了，好像都是男的。”

“他還有床伴？”鄭依依大吃一驚。

身邊人笑著拍了拍她，“只是聽說啦。”

商思橫眼微垂，捏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緊了幾分，實在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算什麼。

忽然間聽到一聲驚呼，他福至心靈般地轉過了頭，看見了不遠處周一的背影。

有個男生正在不停地道歉，像是一不小心把酒水灑在了周一的西裝上，一邊用手笨拙地去擦，身子都快貼上去。

“抱歉，抱歉。”他隱約可以從動作和口型中看出那人在說什麼，“周總這該怎麼辦……”

“好俗套啊。”鄭依依那邊幾個女生笑著聊開了，“這人怎麼混進來的，不會是哪個老總安排送給周總的吧。”

“欸，就看看周總會不會收。”

“怎麼說啦。”

“哎呀就是他們那群人很喜歡在宴會旁的洗手間里……”

笑聲逐漸隱秘且透露出心照不宣的意味，商思橫想要走上前去，就算是作為秘書，碰到這樣的人他也是應該替周總來處理的。

然而還沒有等到他走到周一身邊，周一忽然攥住了那個男生擦酒水的手，像是有些曖昧般地拉近了距離。

這動作落在商思橫眼中，猛然間，好像一柄重錘狠狠敲下。

他漸漸停住腳步，有些怔愣地望著，即便周一背對著他，他似乎也能看到周一流露出的眼神。那男生長得很清秀，瘦瘦小小，那好像也是周一喜歡的類型。

他逐漸望著那男生亦步亦趨地跟著周一往旁邊洗手間走去。

應該只是換衣服吧。

商思橫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跳得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又有人拍了拍他肩膀來與他攀談，然而他嗓音嘶啞著，說不出話來。

“您沒事吧，怎麼臉這麼紅？”

那人好心問道。

他咳嗽幾聲，捂著手轉過頭去越咳越猛，面對著旁邊人的關心只是不停地搖頭。

“沒事，”他說，“被酒嗆到了。”

……

他又沉默住，瞥向出宴會廳后那個洗手間的方向。

那種喜歡在宴會上被勾搭，然后以換衣服的名義在洗手間鎖了門來繃緊腳跟的人，借著出差與宴會而追求刺激與情欲的公司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