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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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走了以后,房間里就空了下來。
商思橫才敢縮回被子里,埋頭低低呼吸著。
房間里有些冷,過了會兒他又從被子里伸出手來,在床頭柜上摸索到手機,在藥房下單了硝酸甘油軟膏。
他不確定周一有沒有看出來他早間的痛苦,但是那邊酸脹得厲害,保險起見還是要上點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再面對周一,果然公司禁止辦公司戀情還是有道理的。
商思橫放下手機胡亂想著,想之后是要以秘書的身份接著跟在周一旁邊,絕口不提昨晚的事,就當是和人約了一晚,或者當是自己睡到周一之后改換crush。
換誰?
他腦子里又想到周一冷峻的面容,如果他哪天真的不喜歡周一了,而把目光放到別人的身上,周一會不會因此有些吃味或者后悔。
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
“周總……”商思橫慌亂拿起來接聽,好像心中的小九九被人隔空發現了一樣,“喂,周總你——”
“文件落在酒店了。”對面口吻言簡意賅,“你休息好了嗎,方便的話幫我送來一下。”
“喔好。”
商思橫習慣性答應,還想再說些什麼,發現電話已經掛斷了。他沉默了會兒,還以為周一早上特地照顧他,讓他不用跟簽約儀式,其實不過只是不需要他。
他從床上起來,屁股那邊的酸脹感更加強烈了,好在不是那種疼,應該是沒有關系的。先前酒店服務員把早餐送上來,他為了吃早餐就穿了衣服,褲子卻還沒穿,如今掀開被子一看,腿根處還留著人掐出的指痕。
屁股及以下都是赤裸的,向后擰身還能看到屁股上的巴掌印,商思橫眼不見為凈,閉上眼不看了,卻沒想到周一在床上這麼兇。
和平常一身襯衫西裝,禁欲感十足的周總完全不一樣。
“文件……”
商思橫撐著手從床上起來,四處尋找間看見茶幾上的那份文件,好像是周一擦完他嘴角的粥痕就著急出去,這才忘記拿的。
他嘆口氣,拿起文件來用手機叫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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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四十分鐘后,商思橫才出現在了簽約會場。
沒有想到遇到高架橋堵車,差點下不來,商思橫一路都著急得不行,料想這邊儀式已經開始,然而周一也沒打電話再來催他。
一直到他火急火燎趕到現場,正好簽約儀式結束,周一正好迎著簇擁的人群出來,推拒掉了迎上來的幾個記者,擋了擋刺眼的陽光。
“周總……”他在外圍喊了聲試圖引起周一注意,并舉高了手里的文件。
周一還真看到了他,于是撥開人群過來了。眾人一見打扮就猜到是公司秘書,倒也沒人八卦。而周一從旁邊走過來的時候還在上下打量他,目光掠過他酸脹的那處。
“……”
“簽完了,回去吧。”
商思橫沒反應過來,“可是我文件才送來。”
“王秘找到了備份。”
一句輕飄飄的話從商思橫耳邊飄過,周一掠過他徑自上了車,先前簇擁的人群見狀散開,商思橫站在原地轉過身來,手中的文件不知道何時放了下來。
有點冷。
周一坐上車后,轉頭看向他,神情好像幾分不耐煩。
他知道周一又在嫌棄他的慢性子了。
但他還是多走了幾步,在周一的目光里把文件遞給王秘,說了句拜托你用碎紙機處理吧,才慢騰騰上了車,關上車門。
商思橫坐上車墊的那刻,那處痙攣了下,他下意識吸了口冷氣。
“還疼?”
“還好。”他有些懊喪地低下頭,不知道這趟出來是為了什麼。
周一沒再多過問他了,也是,對于一個被默認的床.伴自然是不用負太多責的。
車子一路駛上高架,照例又堵了幾十分鐘,來回加起來都要兩小時,屁股坐得都要發麻,商思橫有些別扭地緩慢調整著坐姿,確保沒有引起周一的注意之后,換到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
而旁邊周一像是在給誰發消息,或許是忙著處理公司事務。
他深吸口氣,緩緩吐出。
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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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車的時候,車子停進了地下停車場,商思橫要從車上下來。
有人從不遠處的電梯口跑了過來,把一個袋子遞給了靠在車邊的周一。周一微微頷首,讓司機先上去。
商思橫剛冒了個頭,又被伸進車里的手掌摁了下去。
“待著。”
他就看著周一從袋子里拿出藥來,隨即整個人重新坐了進來,砰一聲關上了車門。
“周總,您干什麼?”
“上藥。”
“可以等回酒店我自己……”
“我不想抱你回去。”
周一拍了拍他背,示意他可以弓身趴下來了,一邊旋開了藥膏的蓋頭,雷厲風行似乎沒有一點轉圜的余地。
商思橫還想再掙扎一下。
“周總,我自己可以上……要不你到車外等著吧。”
背后沒一點聲響。
他轉過頭,看見周一正在戴手套。
西裝褲被脫到了膝蓋窩處,冷颼颼地發著冷,也不確定這個時候會不會有人路過停車場看到車窗里的景象。
被迫跪趴在車后座上的商思橫,腦袋埋得很低,羞窘到連著耳根子都通紅,能夠感覺到周一的食指,還有指腹上的繭,軟膏帶著冷意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