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潛……”

“是。”

韓子匿一瞬間愣住，看向照片，忽然間就明白過來一切的不對勁。

難怪師兄見到秦潛會是這個樣子，他還以為師兄太生氣，可那也不像生氣的樣子。

更像是有些意外，夾雜著懼怕。

秦潛手底下的生意，有白有黑，他怕的是秦潛不會放過自己的小師弟。

怕最后小師弟的固執，會惹急了這只披著羊皮的狼。

“如果你真的不想中斷任務，”師兄輕輕說，“師兄替你做了這一單。但你絕不要得罪他，他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你最好就是趕緊離開這里。”

韓子匿怔愣看著師兄。

“聽見沒？！”

“……”韓子匿想說什麼，嘴唇抿開又合上。

良久沉默。

韓子匿最后收起了照片，低下頭去，“你不能殺他，這個單子現在歸我的。”

“你真要殺他，他不會放過你，”肩膀上搭著手的力道逐漸變重，“聽話，這單是師兄接的，師兄替你來。”

“這是我的單子，”韓子匿把照片藏得更深些，“我不要。”

·

師兄最后離開了。

像是被氣的，連打包帶回來的牛肉面也沒要。

不過韓子匿之前在樓下給了秦潛兩份煎餃和牛肉面，為了填飽自己肚子，確實也沒有多的分量可以給師兄。

他坐在餐桌旁嗦面，手機翻到秦潛的通訊記錄，有些疑惑為什麼秦潛不早告訴他這件事，這樣他說不定可以早點做完任務。

有些事情，或許秦潛和師兄還沒有韓子匿一個呆子想得透徹。

韓子匿又想，秦潛約他后天晚上見面，應該就是指的風華別墅了。

而風華別墅不遠處的小區出租屋里，還架設著一挺狙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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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瞄準鏡望去，阻礙射擊視野的窗簾已經被拉開了。

任務是不會改變的。

·

之后幾天，韓子匿也變了行程。

從原來每日在出租屋不定時的六個小時盯梢，尋找最佳射擊點，到現在改為每天準時早八點到小區門口，晚十一點再下班回家，充分展現了一個狙擊手良好的職業素養。

秦潛收到消息說，盯他的這位狙擊手突然比前些天更加勤快了，一時之間內心復雜。

“老大，要不我們把他解決了吧？”

秦潛投來的目光里帶著冷意，愣是讓小弟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去，他踩點的地方裝個監控，”秦潛指尖敲著桌子，有一下沒一下，長久的寂靜讓身邊人都不敢說話，“復刻一把鑰匙給我。”

“是……”

而接下來幾天，韓子匿透過窗子瞄人的時候，跪趴著的屁股微微聳起，總是在瞇著眼時的緊繃肌肉，伴隨著窗邊人走開的身影又微微松弛下去。像師父曾經叮囑過他的一樣，用認真的態度完成每一單。

他用牙咬著筆，會記下秦潛的生活作息，比如說秦潛每天晚上九點都會倚靠在窗邊喝紅酒。

但大多數時候瞄準鏡瞄在秦潛臉上，韓子匿不是想著子彈從顱骨穿過時候的場景，而是在想他第一次來這里踩點的那晚。

秦潛打給他電話，命令他脫下褲子。

原來那截槍管完全濡濕的時候，他透過瞄準鏡隔著窗簾看的人是秦潛，那個人在打電話，是秦潛正在打電話命令他。

他的喘息聲不知道為什麼重了起來，身體也有了異樣。

韓子匿忍不住伸手去，腦袋靠在沙發上，微拱地蹭下去，那麼今晚九點的時候，秦潛還會叫他脫下褲子嗎？

·

手腕上的表，秒針滴滴轉著，離九點只剩下三分鐘。

韓子匿的手握上扳機，透過瞄準鏡看向那扇落地窗，隔著漆黑夜晚下的窗玻璃，昏黃的燈構出淺淺的輪廓，秦潛的身影正對著他的方向，好像也在看他，盡管看不到他。

韓子匿的手指仍在扳機上，仿佛將要摁下。

忽然間，窗簾被唰地一聲拉上了，那邊的秦潛好像很生氣地放下酒杯，隨即模糊的人影消失在臥室里。

“……”韓子匿不開心地低下頭去。

沒關系，秦潛肯定會再拉開簾子的，他還沒有看夠呢。

·

過了會兒，窗簾終于又被拉開了。

只是露出身來的人卻不是秦潛，而是一個保鏢。那個保鏢打開窗戶，然后像是對著對講機說了什麼。韓子匿有些疑惑地盯了會兒，不確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狀況。

身后的房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韓子匿還沒來得及反應，手忙腳亂地要收槍起來，霎那間腿窩卻被人用膝蓋死死頂住。

砰一聲，他狠狠跪倒去，頭發又被人一把拽起，倉皇間力道襲來，那人壓上了他，帶著熱意蠻橫地吻上他唇，卷舌纏裹間吻出曖昧氣音。

“哈……”韓子匿掙扎著，因為痛意而忍不住出聲，只一瞬間，他就憑力道認出人來。

“韓子匿，這麼蹩腳，你還想爆誰的頭？”

耳邊聲音冰冷，韓子匿倉惶著想要解釋，從寒風中過來的人兩根手指都帶著冷意，伸進他的嘴里蠻橫攪弄著。

他含咬著手指，涎液不受控制地從唇角溢出來，狼狽的模樣映在玻璃窗上，他本能想要去抓槍，槍卻被人一手拿過去，踢得更遠，最終被扣著五指摁在地板上，強硬地扒下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