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膀上忽然落了力道。
是秦潛強硬地搭在師兄手上,攥開了他限制韓子匿的手。
“你先去洗手間,”仿佛秦潛才是這個家的主人一樣,“我會和你師兄聊的。”
韓子匿感激地看了眼,沖去了浴室。
師兄還想要追上去。
“不好意思,”秦潛抽出煙來,慢條斯理地靠在墻邊,“他需要換一條褲子。”
“……”師兄的臉色變了變。“秦潛。”
“看來你知道我,”秦潛哂笑一聲,兩指夾著點了煙,“巧了,接下我懸賞令的人就是你吧。”
“沈總死了,是你的手筆。”
“我可沒動你小師弟。”他呼出口煙來,繚繞著散了。
下一刻,冰涼槍口就抵在秦潛胸口,浴室里傳來水聲,師兄不動聲色,“秦老大,什麼目的?”
“正常交往。”
“撒謊。”槍口又往前抵了兩寸,來自于殺手不加掩飾的殺意,換做別人早嚇軟了腿。
“你算什麼,值得我哄騙?”秦潛卻不屑看了人一眼,手推開槍去,“沈從良是你的小師弟替我殺的,他要殺我,韓子匿就殺他。”
氣氛微微凝滯。
其實師兄也看出來了,那樣的干脆利落,熟悉風格的出手方法與逃離路線,只有他們師門的人才能做到。
他確實是懷疑韓子匿,晚上才會連夜上門來。
“小師弟不知道你身份,”師兄收起槍來,“單子是我給他的,他也只是踩了幾回點。”
“我知道。”
“放過他。”
秦潛又是一聲哂笑,“他未必舍得我。”
浴室的門忽然開了,連帶著霧氣散出,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止住了聲。
韓子匿換了套睡衣走出來,是之前他要秦潛穿的那套海綿寶寶睡衣,這樣的畫風與客廳里兩人暗流涌動的氣氛極為不符,以至于韓子匿都一愣。
“你們……吃水果嗎?”
“小師弟,是這樣,”師兄笑了笑,隨手拿起餐桌上的橘子扒開,“先前我給你的那單,出了點問題,工會的人聯系我說是下單的人死了。”
“又死了?”
“既然這樣,尾款也是結不了了,師兄我的意思是,這單你就沒必要再繼續。”師兄看了眼秦潛,暗藏不爽,“把懸賞令給我吧,我讓工會的人撤了。”
“不行。”韓子匿不假思索道。
“為什麼?”房間里剩下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韓子匿撓了撓頭,看向師兄和秦潛,“可是我接單了啊。”
師兄忽然預感不妙。
然而秦潛還沒有意識到,“你接單了也可以退。”
韓子匿:“可是我接單了啊。”
“韓子匿,”秦潛的眉頭皺起來,“沒人付你尾款,你也不知道狙殺對象的照片。”
“……可是我接單了啊。”
客廳里的氣氛一瞬間凝滯,師兄早已領教過韓子匿的倔脾氣,已經是無可奈何,畢竟當初接富家公子那一單,韓子匿也是這麼個態度。
而秦潛看向師兄,一副“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嗎”的神情,后者忍住笑意,扒下半個橘子丟給韓子匿。
“多吃點,補補腦子。”
韓子匿一頭霧水地接過了,認真塞進了嘴里。
秦潛掐滅了煙,毫不客氣地從師兄手中奪過剩下半個橘子,“你非殺不可嗎?”
韓子匿點點頭,“要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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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匿的過去
大晚上的,店鋪都關門了,可是師兄卻不知道為什麼,非要韓子匿出去買夜宵。
于是韓子匿在那條街上兜兜轉轉,好不容易找到家面店,點了份煎餃和兩份牛肉面,開始認真地站在柜臺口,看著本來打算關門的師傅滿臉怨氣地在那搓面團。
煮沸的面湯不斷往外溢出氣霧飄散,他一眨不眨地盯著。
而家里,兩個男人還在大眼瞪小眼。
秦潛抽完剩下半根煙,有些頭疼接下來該如何解決。他既不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訴韓子匿,也不想韓子匿真盯著他不放。
“我師弟和普通人不一樣,相信你也看了出來。”桌旁,師兄正在切哈密瓜,刀法極為精準,每片哈密瓜都切得同等大小,然而他的眼卻至始至終都看向秦潛,相信如果不是因為韓子匿,師兄一個飛刀過來都是極有可能。
“倔脾氣。”
“他是我師父撿回來的孤兒,”師兄切完哈密瓜,撕開保鮮膜開始封,“撿到他之前,他在律城貧民窟那邊乞討。”
秦潛捏煙頭的手一頓。
“瘦瘦小小就那麼點大,是個人都可以打他出氣,搶他的錢,逼著他做惡心的事,”師兄打開冰箱上層,把哈密瓜一塊塊放進去,又把已經過期的食物取出來,丟到垃圾袋里,“遇到師父的時候,他剛殺了人,頭被人摁在墻上撞,聽師父說那一下下撞得很厲害,滿腦袋都是血,滴滴答答往下淌,于是師父就把他帶了回來。”
秦潛的眉頭不自覺地微微一緊。
“可能是因為那會兒傷了腦袋,他和平常人不一樣,檢測報告上說他還有自閉傾向。”師兄手一頓,抬眼看向秦潛,“你知道師父和我們,這些年花了多大勁,才讓他能像現在這樣嗎?”
這些年不止是師父,他們每個做師兄的對韓子匿都是極盡照顧,原本也并不想讓韓子匿成為雇傭兵,只是他自己想要成為和師兄們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