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蔣英接了過去，一群人就笑起來，周柚喝著紅酒，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

蔣英又和身邊女生玩起來，看樣子是個男女通吃的主，他們點歌拋骰斗酒喝，時間不知覺就過去了。

一群人喝得迷迷醉醉，有幾個已經開始叫代駕，但這個點也叫不到，蔣英抱著身邊的女生在打電話，像是打給他那個男朋友。

“喂——”蔣英蹭著那女生，笑著吐出酒氣，“喝醉了，來接我一下……沒喝多少呢，哎呀你睡著這不也被我電話打醒了嗎，來不來？”

過了會兒，蔣英就掛斷電話，枕著手悠閑躺在沙發上。

十多分鐘后，朋友和周柚又聊了幾句，幾個人三三兩兩準備走了，周柚感覺也差不多，起身來跟他們告個別。“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

“好嘞，慢走。”

蔣英也揮揮手，“下次還來啊。”

周柚點點頭，往外頭走去。

他剛打開包廂門，外頭就也推門進來一個人，步子有點急，一下撞在他懷里。他們倆同時后退一步說了句抱歉。

嗓音幾分耳熟，周柚借著燈光抬起頭打量，猛然間愣住。

那個人也愣住了。

“仔仔，你怎麼才來，你蔣哥都喝醉了！”里頭人招呼道。

然而那人卻好像渾身僵住，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周仔桔？”周柚笑了出來，緩緩念出他名字，一瞬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他只是轉過頭來平靜地看蔣英，“你男朋友？”

“喲，你們認識。”

“認識，”周柚又轉過頭來，看著已經僵住的周仔桔，心里想的是一些，說出來又變了味道，“可以啊，垃圾桶里撿男朋友。”

“那也比你好。”周仔桔囁嚅了下，最終吐出聲來。

四年不見，周仔桔個子像是又高了點，人也瞧著更瘦，但像是長開了，容貌更加清秀。周柚想要再反駁些什麼，但又覺得周仔桔說得確實有道理。

但周柚想他至少不會做出一邊和男朋友打電話，一邊和別人廝混的混賬事來。

蔣英搖搖擺擺地走上來，要去勾周仔桔的肩膀，周柚一下就攥住了他的手。

“怎麼了你？”

下一刻，周柚轉身去“砰”一下，狠狠給了他一拳。

“你瘋了！”蔣英被打了一拳趔趄倒退，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

“有男朋友了，還在這捏女生屁股玩什麼？”周柚揪著蔣英衣領，從他口袋里掏出藥丸，狠狠地踩在腳底踩碎了，一把把他推到墻邊，“不是千辛萬苦才追到手的嗎，怎麼就敢這樣對待？”

“你剛才也沒說什麼啊！”蔣英無辜極了。

“剛才我不知道，他是我弟弟！”

一下子，趕來勸架拉架的幾個人都愣住了，蔣英本來還想再沖上打回去，摸著出血的鼻梁骨也愣在那。仔細想想還真是，周柚和周仔桔，都是姓周，名字還都是水果。

“這還真是你理虧，”朋友拍拍蔣英肩膀，小聲說道，“對人家弟弟這樣，算了吧，認個慫。”

“媽的……”

周仔桔從始至終平靜地立在一旁，對周柚的舉動和周柚的話都像是沒放在心上。只是聽見那句他是我弟弟，像是微不可見地譏笑了聲。

“還有事嗎？”他看向蔣英，“沒事我就回去了。”

“仔仔你——”

周仔桔看向包廂里的女生，淡淡轉身往外走去，“分手。”

他自始至終沒有一眼分給周柚，周柚看著他走出去，皺起眉頭，隨即追了出去。

包廂里頭的蔣英擦了擦鼻血，又坐回了沙發里。

“媽的，什麼破運氣。”

·

凌晨四五點的樣子，東邊天已經有些發白了，出來后更冷些，冷得人打了個寒戰。周仔桔穿著白色毛衣，瘦瘦小小一只在前面走，周柚跟在身后。

“怎麼，這會兒覺得我是你的弟弟？”周仔桔腳步一頓，微微別過頭，“哥哥把我壓在餐桌上的時候，好像沒有這樣想過。”

周柚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說什麼，理智覺得不管說什麼周仔桔都會惱火，最終他還是張開了口，“我欺負你，總比看著別人欺負你強。”

“……噗嗤。”

“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周仔桔別過頭去，背對著他，“挺好的，我也不用為了籌錢給誰睡……至少比在家里好。”

周柚點點頭。“成。”

“我真不想再看見你。”

“走了。”周柚停住腳步，看向道路對面的公交站，“下次有機會再見吧。”

周仔桔忽然轉過頭來。

周柚深深看了眼他，“別再在垃圾桶里找男朋友了，怎麼樣，也得比我強。”

周柚轉身手插褲袋，往馬路對面走去，凌晨風清寒著，他背著背上畫板越走越遠，如果換作四年前他多半會拿出照片來威脅幾番，看著周仔桔面上的反應，并且以此為樂，但現在顯然沒什麼必要。

就此放他的弟弟痛快也好，他們倆都能舒坦。

遠遠的后邊人像是頓了頓，隨即張口遙遙喊住他道，“還有體力嗎？”

“嗯？”

“哥哥，打.一炮怎麼樣？”他回過頭來，周仔桔正看著他，“分手了，想找點事做。”

第11章 哥哥是罪魁禍首

鑰匙悉悉索索的響起，隨即是插入鑰匙孔，攥開了門把手。

昏暗的出租屋里，只有燈泡半掛在天花板上，大概四五十平方的水泥屋，四圍的陳設也很簡單。

喝剩的啤酒瓶和吃剩的外賣餐盒擺在木桌上，衣服零散地被扔在床間，廚房還有沒洗過的碗筷，周柚一直以為周仔桔是很愛干凈的人，現在卻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