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旁遙控器，應該是電視機的遙控器吧，然而周仔桔的面色卻又一變。

他一手撐在桌案前，艱難地去鱗剖肚，燒水下鍋，桌案底下，倒翻的茶水水漬一直流到了腳跟處，沾濕了拖鞋滴在地上。

“做飯做這麼慢，看老子回來不打你一頓！”

“我……”周仔桔猛然咬住唇，低頭不再說話了。他的兩腿緊緊并攏打顫著，艱難地攥緊指尖，在手心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猛然間又弓起身子，狠狠一顫。

而周柚的手從衣服下穿過，摸上他的腰。“真乖。”

……

……

風吹簾子在窗邊撐開又落，遮著小廚房蒙上一層喑啞的色調。空氣中淡淡彌散著魚腥味與曖昧的氣息。

直到周柚關掉視頻通話，周仔桔一下跪坐在了地上，癱得失去了力氣。

周仔桔面色潮紅，瞳孔都有些渙散。他喘著氣，哭得很小聲。

周柚拿起手機，踢踢他屁股讓他趴在餐桌上，又撩起衣服從背后給他拍了幾張照，漂亮極了。

“哥、哥哥……刪掉……”周仔桔扭過頭來，艱難地想要撐起手來搶，又被周柚摁倒。

“要去上大學了吧？”他看著。

“嗯。”

“怎麼辦，”周柚斜靠在冰箱旁，發尖半遮著眼，“以后，還想再見到你。”

他這個廢物弟弟，在其他事上不值一提，唯獨這種時候的表現最能討他歡心，不留點東西下來，恐怕周仔桔之后都不會再愿意見到他。

周仔桔的心緩緩墜入谷底。

“不要……”

“今天是你的生日吧。”周柚俯身壓下，捏住后頸輕輕吻上他唇瓣。“生日快樂，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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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很快就要翻盤了

第8章 過渡

周仔桔一直記得那天廚房里彌漫的魚腥味與淡淡的陳腐的氣息。

那天是他的生日，所以晚上他給自己煮了個雞蛋，不見光的小房間里悶熱又難耐，他把錢從角落里取出來，一遍遍反復數著，又在天亮前放了回去。

·

暑假之后，他就徹底離開了這個家。

后來的四年里，他都和周柚不曾有過聯系，他在陌生的城市里上了四年的大學，也遇到過形形色色的許多人，有時候他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會驚醒過來，看著陌生的宿舍與睡著的小床，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茫然的感覺。

洗澡的時候，他低頭看自己的手，還是會想起浴室里的水濕淋淋滴下來的時候，周柚站在他背后的樣子，呼吸打在耳畔帶著熱意，周柚的手又游走在他的身上。

炙熱，糙癢，又令他發顫。

……

宿舍的洗手間里，水仍然淋淋落著，周仔桔忍不住伸手下去，撐著墻低低壓抑著喘息聲，想象著周柚就站在他身后。

周柚，哥哥。

他恨他，也恨在餐桌上那個強迫的吻。但是他好像上癮一般，沒有辦法忘記，時時刻刻回想，周柚為數不多的好早已被他刻意遺忘在風塵中，留下所有的壞卻如同刀削斧刻一般，銘記在心頭。

每次一想到，就像割開傷口，挖出膿瘡，泛著血淋淋的疼，提醒著周仔桔他和周圍的人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洗手間里的他，喘息里帶著痛苦與歡愉。

嗤。

周仔桔最終抬起頭來，望著鏡子中狼狽不堪的自己，望著那泛紅的眼尾，沾著薄紅的臉。

這就是他自己。

·

他不得不同時打著幾份工，疲于奔命而被責罵，也因為格格不入被室友孤立，最好的獎學金永遠只差一個名次，考研因為調劑失敗而不得不重頭來過。

生活一直為難他，折磨他，要讓他變得無比頹喪。

他將一切寫進了日記里。

畢業季里的六月，日記讓他新交的男朋友看見了。

周仔桔在日記本里寫下最后一句話：

哥哥毀了我的一切。

·

同年九月底，他又遇到那個毀了他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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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大概兩三章可能是以周柚的視角繼續的，然后再轉回仔仔視角，這里就簡單過個渡。

看了眼后邊評論，好像成功圓回來了，你們可以放心看（bushi）

第9章 他不是我弟弟

周柚是來這座城市采風的。

四年的時間能將一個人改變很多，唯一不變的像是白皙的膚色與周身陰郁的氣質，發尖快遮了眼，他立在欄桿旁的時候勁瘦又帶著些孤獨，讓人猜測這是不是一位孤傲的藝術家。

九月底有些微涼，海邊剛下過雨，清早的時候風也很大，經常有人會順著海欄桿在這條道上晨練晚跑。

他是半夜來的，待到了現在，沿著漫長海岸線的路燈一盞盞亮起又熄滅，東邊透出點魚肚白，泛紅了，他放下背上的畫板，架在了海邊。

素描板下掉出一張紙，周柚撿了起來，有些愣住。

風吹起發尖，微微發著癢，畫像上的人，是他那位消失了四年的弟弟。

·

這也不是什麼好畫。

是那天周仔桔趴在餐桌上的樣子，周柚在后來鬼使神差畫了下來。衣服被推到背胛上，聳起的屁股帶著巴掌印，夾在中間的東西顯露無疑，還有周仔桔掙扎著別過頭來時，臉上未退的欲色和乞求。

“哥哥……”

“哥哥，刪掉……”

周柚微皺起眉頭，不知為何又想到那個家伙，那個只會在他身下哭著喊哥哥的廢物弟弟，那個只會用嘴叼起衣服膽怯看著他的周仔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