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仔桔感受到后頭的溫度，身子僵住。“哥，你怎麼進來了？”

“門縫留了這麼多天，這回才問我為什麼進來？”

“……所以哥哥是按捺不住了嗎？想要了嗎？”他微別過頭，抬眼看著周柚哂笑了下，“只要哥對我好，我什麼都能給哥。”

“好。”

周仔桔抬手去關花灑，周柚卻握上他搭在水龍頭上的手，輕輕扭了個方向，水溫開始逐漸變熱。

“上大學，還差多少錢？”周柚鼻尖輕輕觸碰上他耳垂，讓他猛然一個激靈。“說話。”

“還有四千。”

耳邊，周柚好像笑了下。“那就一次五百。”

八次。

周仔桔微微攥緊指尖，眼神閃動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周柚一下推著他撐手在浴室冰涼的壁上。

周仔桔心跳得很快，腿根打著顫，花灑的水打在身上是溫熱的，又好像無處不熱，周柚并沒有直接干些什麼，只是掌心游走揉捏間泛著細密疼痛，氤氳霧氣中身子發著顫，周仔桔微微仰起脖頸，握緊拳頭。

“啪”一下，周柚伸手淋了淋水，打了他屁股一巴掌。“放松些。”

他悶哼一聲垂下頭，額抵著手。

浴室的門還開著。

霓虹燈外的黑夜沉沉壓下，夜店蹦迪的歌節奏分明，在激烈交錯間盡情升騰與歡涌。激情狂歡的人群從來沒有談感情的需求，只是在一場場買醉中宣泄自己的欲望與渴求。

周仔桔哭得很厲害，到最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花灑聲也停了，面頰上不知道是水跡混著淚，舔了舔帶著微咸，周柚咬了一口他面頰，問他哭什麼，他也不說。

直到自后的懷抱松開了手，所謂的溫暖撤離殆盡，他一下無力跪坐在冰冷瓷磚上，瘦削的脊背沾著水，水珠還在往下淌。

身后，周柚穿上衣服。

“錢我放你桌上。”

“……謝謝哥哥。”

周柚看了眼陰暗中跪伏著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多了幾分煩躁，拽起毯子蓋在他身上，說了句早點休息，最終拉上了浴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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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點還有一章~

第6章 這是哥喜歡的嗎

他在懸崖邊上等待救贖，迎接光明，可是有人奪走了他的光，推他進入了深淵。有些事試過一次，就忍不住試第二次，第三次。周仔桔從一開始哭得很厲害，到后來慢慢習慣。他不知道他嘴里發出的是什麼樣的聲音，總之那聲音使他厭惡。

周柚對他的態度也漸漸變了，周仔桔能察覺得出來，于是有時候叔帶著不滿和怒氣沖他發泄的時候，他會有意地看向周柚，而周柚也會站出來護住他。

他在床上也更加賣力迎合，因為知道周柚喜歡這樣。

他一切的行為都帶著明確的目的，變得刻意與僵硬，有時候對著鏡子看自己，目光里好像帶著陰贄，他自己也不認識那鏡子里的人。

吃飯的時候，周仔桔的腳會順著周柚的小腿往上廝磨著，腳背親昵地蹭過大腿，輕輕地踩著。周柚的呼吸一緊，捏著筷子不說話。周仔桔就能感覺到發燙的溫度蔓延開去。

“怎麼都不吃飯了？”叔掃視他們倆眼，站起身來，又去廚房添飯。

他就越發放肆起來。

“哥，晚上我來你房間……”

·

晚上的時候，周仔桔刻意洗了很長時間的澡，叔吃壞了肚子，一直在生氣地錘著門，周仔桔才慌里慌張從里頭出來，沒有例外又被打了一頓。

他蜷縮在地上哀嚎呻吟著，周柚走過來，淡漠地攔住叔。

“你這臭小子，和你媽一個德行，現在連你也要和老子對著干是不是？！”叔抄起拖鞋一把打過去，猛然被周柚奪過來扔到地上。

“他媽的……”叔還要再沖上來。

周柚慢條斯理地卷起袖子，“爸，你花的錢都是我給的，確定要和你兒子干架嗎？”

揚起的手猛然一頓，叔狠狠將濕毛巾打向茶幾，指著他呼哧呼哧吐著氣。“……不孝子！畜牲！你現在出息了，敢這樣對你老子說話！”

周柚垂眼淡淡看向地上的周仔桔，“進去。”

周仔桔這才如蒙大赦般跌撞跑進周柚的房間。

之后外面傳來一堆噼里啪啦的聲響，叔一直在砸東西罵罵咧咧，而父子倆終究沒有打起來。周仔桔聽著外頭“父慈子孝”的動靜，縮在角落里，勉強勾了勾唇角。

其實現在這個家早已是破碎拼湊著，哥就算護著他也不過是因為有那樁交易在，既然這樣，他故意惹叔生氣，故意讓哥護著他，讓父子倆吵起來鬧起來鬧僵了關系，就這樣讓陷在痛苦的爛泥里的他，也能得著一點撫慰。

如果不是叔拿走了錢，他那晚在洗手間里，也不會任著哥對他肆意褻玩。

沒過多久，周仔桔就看見周柚也走了進來，遞給他一瓶放在廚房里的紅花油。

“謝謝哥。”

周柚看他一眼，又在電腦桌前坐了下來，開始打字填資料。

時間過了很久，周柚沒讓他出去，他也不想踏出這個臨時的安全屋，就一直蜷縮在角落里不動，看著周柚在那里忙活。

一直到他猜周柚忙得差不多了，從地上緩緩爬起來，又挪到了床邊的地板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