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沒見他變異。
吳法在沙發上坐下,用牙簽扎了一顆章魚小丸子喂給貓咪。
煤球把里面的章魚吃了,面疙瘩扔在一邊不愿意碰。
“有飯吃嗎?”吳法問。
“沒有。”玄律冷漠地說,“我這兒又不是飯館。您來錯地方了,閻王大帝。”
“那好吧。”吳法站起身,“回去加班去了。拜拜。”
他走到窗邊,打開落地窗,走了出去,似乎打算從這里離開。
“你都不問一下聞人溯是什麼情況嗎?”玄律在他身后說,“他說要炸了地府。”
“哦,”吳法扭頭,帶著笑意,“我不太關心這件事。”
玄律沒接著問他關心什麼,答案他知道的。
吳法從陽臺跳出去,在空中變成一只烏鴉,消失了。
一片黑色的羽毛飄進來,玄律下意識地伸出手,接住了它。
“怎麼還掉毛啊……”
他沒有收集別人羽毛的愛好,準備將其扔掉,這個時候意外發現,黑色羽毛里夾雜著細微的金線,頓時就讓羽毛顯得別致起來。
玄律將羽毛丟給煤球:“給你玩吧。”
他端起茉莉奶綠喝了一口,然后接著吃章魚小丸子。
沒多久,前臺又一次打來電話。
“詭道交通的徐部點了一杯嶗山白花蛇草水,想要見您一面。”
“怎麼都趕在今天?”玄律一杯奶茶還沒喝完,聞言皺起眉頭。
三分鐘后,徐宙出現在他面前。
“貓仙大人,”他的神色有些許不淡定,“今天鬼門關的聞人溯親自來找您了是嗎?能否透露一下,他來做什麼?”
“你很緊張啊,徐部長?”玄律打趣道,“你在擔心什麼?”
徐宙也不掩飾,苦笑著說:“擔心世界毀滅。”
“讓我幫他看看壽命,我沒看,”玄律坦白說,“還邀請我和他強強聯手,一起炸了地府,釋放所有鬼魂。
”
徐宙關切地問:“您怎麼說?”
“我啊?”玄律忍俊不禁,“我還沒怎麼說,吳法就來了。”
徐宙:“噢,您男朋友來了。”
玄律澄清道:“不是我男朋友。”
徐宙:“啊??”
“你還不知道是吧,”玄律說,“他是新任閻王,對,就是地府的BOSS,那個酆都北陰大帝。”
“什麼??”徐宙瞪大了雙眼,“您……您和閻王爺在一起了?!!”
玄律:“沒在一起!!”
他抬起手:“你活得不耐煩了?”
“沒有沒有!抱歉,”徐宙立刻認錯,“不好意思……我太震驚了,啊……閻王來了,然后呢?”
“然后聞人溯就嚇尿了,當場就跑了。”
本來很搞笑的一件事,被徐宙一打岔,玄律已經笑不出來了。
倒是徐宙在聽完后,愣了三秒,然后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這也太……太……”
他“太”了半天,憋出一句“太那啥了。”
這麼說,玄律就是沒有跟聞人溯結盟。
徐宙總算是松了口氣。
玄律又忽然問:“需要透露一下你的壽命嗎,小徐?”
雖然徐宙已經三十多歲了,外表也有點滄桑,看起來比玄律老很多,但年齡上的確擔得起這一生“小徐”。
“不用不用,”他連連擺手,“我不用的,我不想知道,順其自然吧……”
玄律還是拉低眼鏡,而后睜大眼睛,發出“咦”的聲音,好像有些驚訝的樣子。
“您應該早就看到過我的壽命了。”徐宙保持鎮定,不為他的演技所波動,苦笑著說,“就不要拿我尋開心了。”
玄律意味深長地說:“你要保持良好的心情啊,小徐。世界毀滅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放輕松,開心一點。”
徐宙問:“是說我會因為責任心太重壓力太大抑郁而終嗎?”
玄律笑笑:“我沒說。
別瞎猜。”
徐宙沉思了片刻,不知道想了什麼,最后還是說:“多謝提點,我記住了。”
片刻之后,徐宙告辭。
郎安送他離開,回來后他問:“老板,那聞人溯是什麼?鬼嗎?感覺氣息不太像。”
“不是,”玄律說,“我看過,他是活死人,這個身體應該是他奪舍搶來的,他的魂魄活了很久了。本體應該是一只妖,但是他融合過太多東西,現在看不出是什麼妖了。而且……”
他回憶起聞人溯:“他的魂魄是殘缺的。他想去地府搞事可能與這個有關。”
“反正,”玄律最后總結道,“他對酒吧吧暫時不會產生什麼威脅。”
郎安稍稍放下心來,然后提醒道:“今晚葉嘉先生的音樂會要開始了。”
葉嘉是一位年輕的演奏家,擅長古典樂器。之前曾登門求過玄律指點,玄律也跟他相談甚歡,兩人算是有點交情。時不時一起玩音樂。
之前對方邀請他參加他的演奏會,玄律爽快地答應了。
“我馬上過去。”他趕緊回去換衣服,穿了一身國風的衣裳,優雅又日常。隨后玄律選了一把最好的琵琶,準備好之后郎安開車送他過去。
到了地方,他見到了葉嘉。
葉嘉長相清秀,溫文爾雅,今天一身很仙的漢服,正在后臺裝扮。見到他來了,十分高興。
音樂會來了很多觀眾,大多是年輕的男孩女孩,他們中的很多人也都做古裝打扮,顯得尤為清雅。所有人陶醉在葉嘉的琴音之下。
玄律在最后一曲登場。
他在屏風后面撥動琵琶,與葉嘉合奏。
琵琶和古琴碰撞在一起,交織成曼妙的曲調。觀眾們跟著旋律來到竹林,飛過江海,飄向煙雨蒙蒙的江南,最后跟著曲調回到現場,悠然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