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法看向休息區:“走吧。”
他搓了搓手,輕輕咳嗽了幾聲,晚上還是太冷太冷了。
剩下兩人卻沒動。
吳法:“怎麼?”
“不用去了……”梁澄看著保安,聲音艱澀,“我……我被騙了。”
吳法還沒太懂他們人類這些陰謀詭計,下意識看向玄律。
“他被人耍了,”玄律也根據保安的話推出了這個局,“應該是,有個新老板買了這里,想吸引客人,于是假裝這里鬧鬼,又花錢雇傭了幾個探險類的up主,邀請他們來探秘。為了讓劇情逼真,他們喊上了咱們的梁同學。然后那六個人玩失蹤,假裝被鬼抓走,讓梁同學嚇得魂飛魄散慌慌張張四處找他們。這保安也是老板雇的,故意裝鬼嚇他。那六個人現在指不定在哪兒看他笑話呢……”
貓咪抬起爪子輕輕拍了拍男生的肩膀,表示同情。
梁澄雙眼泛紅,只覺得自己像個傻叉……本以為是萌新被大佬們眷顧,沒想到自己只是個小丑。
被人當了工具人不說,還大晚上驚天動地把兩個大佬搖了來,他十分羞愧:“對不起,耽誤你們休息了……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沒事,”玄律說,“你不是第一個被這種事情騙到的。你們網上看到的很多所謂的未解之謎都是假的,都是編的。”
在玄律的記憶里,這種事也不少見,很多所謂的都市傳說,鬧鬼事件,都是人們虛構的,大多是為了吸引眼球,或者吸引旅客,也有單純無聊編故事的。
見怪不怪了。
“那……”梁澄將自己一直抱在懷里的,另外兩位同伴的包丟到地上,“咱們回去吧。我……麻煩你們送我出門,然后我自己去坐車就好。
”
“你一個人坐車不怕真遇到鬼?”玄律拿出鬼骨判官筆,正準備直接撕裂虛空,帶著兩人回去,這時候突然感覺到不對。
他看著梁澄: “朱易達死了。”
*
梁澄:“!!!”
“什麼情況?!”男生瞪大了雙眼,“剛剛嗎?”
玄律沒有回答他,直接劃破虛空,瞬間消失了。
吳法一把抓住梁澄,趁著裂縫閉合前鉆了進去。
落地點是保安之前指的休息區。里頭亮著昏暗的燈,外面有新鮮的煙蒂,像是不久前有人待過。
“老豬!老豬!”梁澄焦急喊著同伴的名字,但無人回應。
兩分鐘后,三人在地下室找到了第二副棺材,它停放在潮濕的地下室,像是被血液浸泡過一樣,通體血紅。這紅色沖擊力太強,看到它的第一眼,梁澄就極度的頭暈惡心。
“他的魂魄不見了。”玄律四處看了看,先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后才走向棺材。
那棺材上面噴著血液。他皺起眉頭,一拂袖將棺材板掀飛,往里看了一眼。棺材里被肢解的尸體隨意地堆砌著,木板上還有幾道血抓痕,但卻少了腦袋。
他朝梁澄說:“我建議你不要看。”
“他……”梁澄想問“他死了嗎?”但想想玄律在這種事上不會出錯,于是便咽下了這個問題。
血腥味從棺材里涌出來,濃郁得讓人窒息。
梁澄如墜冰窟,渾身發抖,忍不住去猜想梁祝的尸體是什麼樣的,又極力勸自己不要去想。
他聽勸,沒有去看。
這個時候他得保持清醒。
“能把他救回來嗎?”他問。
雖然老豬聯合其他五人耍了他,但罪不至死,梁澄難以接受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死了:“他的鬼魂是被鬼差勾到地府了嗎?”
玄律下意識看向吳法:“不知道。”
這種問題不該問他,應該問這位酆都大帝。
吳法雖然身為酆都大帝,實際上也沒辦法第一時間知道鬼差勾了誰的魂。他拿起手機,讓人查詢。
梁澄卻是親身體驗過鬼差的速度有多快,他上前抓著玄律的手臂:“能不能麻煩你去地府一趟把他的魂魄帶回來?”
“你當地府是我家呢?”玄律甩開他的手,“人死了就是死了,哪能說復活誰就復活誰?你當玩兒呢?”
他的語氣頗為嚴厲,梁澄嚇了一跳,不敢再扒拉他,但又不愿放棄:“可是他……他這算是意外吧?”
“什麼意外?”玄律冷冷道,“意外死也是死,作死也是死,這是他自找的。”
“那,那……”梁澄簡直要哭出來了,“那要怎樣可以去地府?我……我還能去嗎?”
“你想去地府?”玄律看著他,“你死了就能去了。你高興的話可以去跟他作伴。”
梁澄不想死,他也知道自己再死一次的話,沒有人能救他。
可是他下意識看向棺材,又難以接受老豬就這麼沒了。
“那個,”一旁的吳法收起手機,“可能他的魂魄并未被鬼差拘走,或許被那個殺死他的東西帶走了也不一定……我想我們還是先找兇手吧。”
他從大衣里掏出一朵盛開的彼岸花,放進棺材里。
里頭紅光一閃。
吳法轉過身,對上了梁澄疑惑的目光,他解釋道:“這樣可以保護他的尸身不被野獸吃掉。”
“謝謝。”梁澄吸了吸鼻子,努力收拾心情,趕緊拿起手機,“我打聽一下其他幾個人的名字。”
玄律也給徐宙打了個電話,跟他說了這里的情況,讓他查一下游樂園的新老板:“不確定鬼是不是也是他雇的。
”
隨后他撥動琵琶,樂音在地下室傾瀉,紅色音波墻壁上,快速反彈,生成五線譜,又交織成一張紅色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