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火上澆油式親法。
金十八笑著,反過來湊上前,先是輕輕啃了一下對方冷淡的上唇,然后土匪過境般高高興興地親了個夠。
從之前就發現了,自己親他的時候,姜清元有時聳肩膀。這點小動作他本人都沒發現,有點可愛。
“現在輪到你了。”金十八問他:“你想要什麼?”
他這一句問得有私心。
金十八自認粗糙過了大半輩子,但頭回談上戀愛,總怕自己漏掉姜清元哪里不高興。
要是姜清元不想說他怎麼了,他就換種問法,問他想要什麼好了。
這一刻金十八忘了他用來掩飾的保鏢的身份。說吧,只要姜少爺高興,天上的星星都給它摘了。
金十八身處這個位置,他底下養活著不止是一個集團的人,一直以來想要從他這里得到東西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一雙凌厲深邃的墨色瞳仁凝視著姜清元的臉。
曾經這雙眼睛最為玩世不恭不可一世,如今他正仔仔細細地只盯著姜清元的臉看。視線從上到下,從眉眼逡巡至鼻尖。
姜清元和他視線對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在姜曼的強權教育下他似乎忘了自己有情緒才是正常的這回事。
片刻之后,姜清元音量很小地說出一句:“我想你愛我。”
一個內斂至極的人,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像是連帶著把心臟一起吐出來了。
在那一瞬間金十八怔愣一下。
他人沒了。
看似手上還緊緊抓著姜清元的手,但人已經去世有一會兒了。
當場沒的。
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體會初戀,這把熊熊烈火差點把他的老房子燒塌掉。
姜清元提的簡直是最不像要求的要求。要他這樣說出口,性子本就清冷內斂的青年這時還有點難為情。
可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安全感畢竟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來的。姜清元想,要是這個人能像這樣一直愛他就好了。
金十八笑著,說話聲都輕了。他心臟怦怦跳得厲害,伸手上前擁抱住了這個讓他一時半會不知怎麼辦才好的人,將下巴擱在姜清元肩膀上。
“這還用想啊。”
“哥哥愛你一輩子。”
*
姜清元回到家。
張姨照例出來迎接他。看到姜清元今天竟然回家了,這位和藹的阿姨顯得十分高興,說著就要回廚房把滋補的湯水燉上,這樣才趕得及今晚讓姜清元喝上。
姜清元想說不用的,但是張姨認為他最近氣色和精神都變好了是有了那些補品的緣故,還想堅持勸說他。
兩人說話間,有些熱鬧的動靜傳到客廳里,就聽一句:“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姜清元抬頭望向樓上。
就看到平時跟在姜曼身邊的助理正在從樓梯上走下來,還跟他打了聲招呼。
姜清元也朝她頷首,接著就看到了剛才出聲詢問的姜曼,她身影出現在二樓。
姜曼站在二樓的樓梯扶手旁,居高臨下地看到樓下的姜清元,她腳步停了一停。
前幾天給小元介紹相親的時候都不見他沒這麼開心過。
姜曼又問他:“今天怎麼回來了?”
坦白來講,解釋說是因為金十八要接他,所以自己今天就回來了。但姜清元不能這麼說,于是最后他只是道:“嗯。”
幸好他性格本就如此寡言,姜曼一雙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
視線沉沉,讓人猜不透她此時心中所想。
姜曼收回了視線。
她很少插手姜清元的訓練,作為決策者她想看到的只是比賽結果。所以本來就不會多過問姜清元回不回家這件事。
但今天姜曼問完之后卻沒有馬上走,她漫不經意地站定在那處,姜清元便也只能在樓下一動不動地站著。
下樓梯到一半的助理就不上不下地硬著頭皮也在那跟著罰站。
她出聲詢問姜清元:“最近訓練得怎麼樣?”
這是一個信號。
姜清元了解自己媽媽,姜曼會忽然開口問他這個,忽而開始關心起他的訓練情況,一定是有什麼風吹草動了。
是今天自己突然回家的事情嗎?
“挺好的。”姜清元平靜道。
最后姜曼也沒說什麼,揮揮手放他走了。
在場還有的兩個人,下樓梯到一半的助理和張姨這一刻也像是暫停鍵被解除似的,各自笑吟吟地重新忙活起來。
姜清元回到房間。
洗完手,他先將身上一套外出的衣服換下來,端正放好。
冷白的手指逐顆扣上了家居服的紐扣。只剩他獨自一個人的安靜房間里。姜清元一邊專注地低著頭,一邊心里正在考慮一件事。
是時候把金哥介紹給他媽媽了嗎?
不,時機不對。
他抬起頭,在心里暫時否定了這個想法。現在正是備賽期,又剛發生過偷拍事件,現在不是時候。
他知道姜曼所滿意的兒媳,是李雨菲那樣出身和他門當戶對而且高學歷性格好的女孩子。
——所有的條件金哥都完美避開了。
就連性別也不對。
在這件事上姜清元要做到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