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元錯愕了下,說:“不……”
“不,這不是用不用的事情,一定要收。”賀超龍揮手攔了一下空氣,這是執意要給,
他的眼睛有史以來最真摯地看著姜清元。賀超龍:“我送你——千萬要幸福,千萬要平安,千萬要開心。”
“……”姜清元:“謝謝。”
他轉身拉車門上車。
賀超龍一切盡在不言中地對著他的背影重重拍了幾下肩膀。
這,就是bro。
第57章
姜曼正坐在書房的辦公桌后,翻看著手里的幾頁的紙張。
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私人助理就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待命。
房間里只剩下姜曼翻看紙張時的嘩啦聲,不帶感情的清脆響動。
這份資料紙張也才剛送到她桌面上不久。姜曼沉靜敏銳的目光掃過這些資料一遍。一旁站著的女助理察覺到上司這次似乎看資料的時間似乎有些長了。
但她始終只是低垂著眉眼等待,安靜地察言觀色。
不知過了多久,她將幾頁輕飄飄的紙張往桌上一撇。目光落在那些散落的資料上,姜曼思索地道:“還真是個保鏢。”
履歷、個人信息都看不出來什麼大問題。
之前姜曼親眼見過了對方。以她的眼光來看,那人談吐氣度和周身氣勢都卓然出群,可不像是她兒子口中稱是個保鏢而已啊。
后來她也把兒子喊來詢問過。問到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姜清元回答說是遛小白時在小區里碰見的。
倒也不錯,連住址在小區的哪一棟樓都和資料顯示的一致。
但是見沒問出來什麼,于是姜曼終究也沒有刨根問底。
姜曼更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東西。
如果兩人是這段時間才認識的,那她先前就在姜清元那聽過的口音算什麼?
而且……要是那人真的只是一個保鏢倒是沒什麼。姜曼想到什麼,眉頭輕輕擰起。
她真正所忌憚的,還是這人背后的那個“大哥”來頭不簡單。如果把他也牽扯進來事情只會變得更復雜。所以目前她只打算能繞開還是繞開行事的好。
“這里是怎麼回事?”
姜曼指尖點向資料紙張的其中一處。
助理低頭一看,就見姜曼指著的正是寫著“年齡”的一欄,后面跟著一個平平無奇的數字——24。
“姜姐,有什麼問題嗎?”她小心謹慎地問。
姜曼不帶感情地笑了一聲。
好一個24。看不出來啊,正好還比她兒子小一歲呢?
助理察言觀色道:“我讓他們下去再核實一遍。”
“嗯。”姜曼不再看著資料,表情也不怎麼在意了。
“姜姐,這人沒問題吧?”
“倒是沒什麼問題。”姜曼臉上的笑顯得如此漫不經心,說:“就怕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啊。”
如果真要了解一個人的話,光是看這些明面上的東西可不行。
最好的方法還是得換個角度,設身處地地去想他。
——如果這份資料是由姜曼做出來的,她的意思是,如果是她本人自己的人生,那麼考慮到最后看資料那個人的處境,那麼這份資料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趨于完滿無缺。
——是無心還是故意?這因為姜曼要徹查這件事的角度無非就兩個,要麼從“保鏢”入手要麼從她兒子入手。
局中有隱形的第三個人在引開她的注意力,讓她不要過于關注姜清元。
真有意思。她自己的兒子,還需要旁人來置喙了?
要不是姜曼早在之前就對姜清元無意間帶上的口音留了個心眼,這會兒說不定還真就鉆進設下的圈套里去了。
“再查查看吧。”
“好的,姜姐。”
*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棋桌對面,和姜棋手對練中的隊友新奇地發現了,今天的姜清元在訓練時偶爾會走神。
這在之前可是從沒發生過的情況。姜清元是他們棋院乃至整個圍棋圈子里一臺無情的練棋機器來著。
今天這是怎麼了?
姜清元這邊,他已經在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要走神了。
主要是手腕上一條通體烏黑發亮的紫檀佛珠的存在感十分強烈,只要一抬手就闖進他的視線里。
讓人時不時想起來珠子的主人。然后姜清元不覺就開始有點分神。
他手腕上的珠子不是金哥忘記拿的。是他留給姜清元的。
那人開玩笑似的把它套在姜清元的手腕上之后就沒拿回去了。男人笑起來依然一副吊兒郎當地模樣,他說:“讓它保佑我喜歡的人今天不要太累。”
姜清元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那一串,那條佛珠在金十八腕上時,和他一整條手臂上青黑的紋身很襯。但在姜清元手上便大了一圈,且與他的畫風格格不入,看著霸道又沉重。
他不理解金十八的話,只說:“訓練哪有輕松的。”
“那也不是,我看很多運動員是每天訓練不也都開開心心的嘛。咱下棋就是為了開心,那人就要開心了才能練得好嘛。要是被硬逼著也得下棋,那咱還遭那罪干哈。
”
“沒有的事。”
說完這句,姜清元就安靜了。
金十八從上面看著他的臉,忽而輕笑一聲,說:“你知道嗎,你哥我現在也沒有別的心愿了,唯一就希望你要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