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就敢把今天發生了什麼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嗎?!我可是知道你跟那個男人之間所有的齷齪事!你現在非要把事情搞得難堪?好啊,我陪你玩!”
金十八挑了挑眉。
江修這種人,他見過太多了。一朝山雞堆里飛出來,便滿心自以為是鳳凰了。
比起才能,日益膨脹得更快的是他那虛無的自尊心。
被所謂的自尊心遮蔽了視野,甚至于都有了被害妄想癥,以為世上比他優秀的人都是在擠占他的位置,是來迫害他的。
那天只稍微下了個套這人就直接自己迫不及待地往里鉆了。
那天賀超龍能出現在咖啡廳故意被江修撞見就是金十八的手筆。
殊不知他那膨脹不自知的自尊心就像漲大到瀕臨極限的氣球,里面滿滿當當的全是名為“自卑”的氣體。
金十八插著雙手,站在那懶散地看他。
這時候僅僅只需要再小不過的一根尖銳的針……
“江修。”姜清元站在那,仿佛只是敘述事實一般,淡漠地吐出四個字:“你真可憐。”
本就在他面前落得狼狽境地的江修聽見這話,一瞬間那張還算斯文俊秀的臉目眥欲裂。
從始至終都老實安生地站在姜清元身后的金十八眼中露出笑意。
嗨,就喜歡他家小少爺這幅冰冷高傲誰都不放在眼里的樣兒。
江修嘴唇哆嗦幾下,他還撐著一口氣憤怒道:“我就不信你敢鬧到姜姐那……”
話還沒說完姜清元的聲音就直接打斷了他:“我剛才已經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她了。”
金十八偏過頭去,臉上露出笑意。
想要不受脅迫最好的辦法就是先下手為強。嗯,不愧是他的姜棋手。
主要是現在證據就在他們手里,到時候在姜曼面前誰說話算數還不一定呢。
在江修震驚放大的瞳孔中,姜清元面無表情地宣布了一件事:“她一會就到。”
金十八跟著樂呵地點點頭,對,一會兒就……
嘴里叼著的煙一瞬間掉了。
“什麼?!”
姜清元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第一個說話的人是站在他身后的金十八。江修還沒急,金十八這麼大反應做什麼?
“姜清元!……”江修不急才怪,他人傻了一會,下一秒不顧形象大喊大叫起來:“你瘋了!你就不怕你們兩個人的事暴露嗎!”
姜清元頭也不回:“我跟他現在什麼關系都沒有。”
金十八一聽這話臉上表情又變了,先顧著彎腰跟姜清元商量這事兒去了:“不是,那話也不能這麼說……”
他不是怕見姜曼,而是如果這時候見,金十八將會使自己陷入另一種困境。
“你現在想走還來得及。”姜清元平靜地對他說。
金十八解釋不清了:“不是,我沒想走!你就這麼想我的奧?……”
他大男子主義又犯了。他不在的話留姜清元一個人在這能行嗎?金十八怎麼都放心不下啊。
他還在這邊想著怎麼解釋,此時如果細看會發現,對面江修的雙肩在細細發著顫。
一想到一旦姜曼知道這件事情的后果,明明現在還是大白天但江修渾身僵冷,連自己額上冒了冷汗都沒意識道。
什麼叫做心一下子涼透了的感覺。就是他人還在那,感覺一切熟悉物事都變得陌生。
腳下地面不是地面,面前站著的人也不認識,他一瞬間好像魂都丟了,不認識這一切了。
“姜清元! !”一想到待會要見姜曼,江修像失去理智似的突然暴起,一拳就要揮到姜清元那張惡心的臉上去——
心口突然重重挨了一下猛踹!
金十八這一記窩心腳上來,踹得江修雙眼發黑,胃里翻江倒海,他趴在地上好半天都沒緩過來。
“說話就說話,”金十八笑著看他,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語氣令人生寒:“上來就動手動腳的,沒有家教奧?”
他這一路趕來都太過慌亂魂不守舍的緣故,直到這一刻,江修的視線這才落到在場一直沒說話的那個人身上。
一個站在姜清元身后的男人。
他人高馬大,和姜清元站在一起就是氣質迥異的兩個人。但站在比他小一號的青年背后,卻儼然是惡虎在看守著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寶物。
一輛車停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小路上。
——姜曼到了。
在場的幾人齊齊望向那個方向。車門打開,剛從公司趕回來的女人腳踩細高跟下了車。
穿著西裝裙的高雅身影一步步朝這邊走來,手上還拎著她那個愛馬仕皮包。
姜曼走得很快,幾步就走近了他們這里,現場氣氛都凝重了幾分。她一句話也沒說,當著所有人的面,拎著包上去就劈頭蓋臉給了江修一下!
極清晰極重的一聲砰,聽著就痛。
這一刻整個現場落針可聞。江修狼狽不堪地踉蹌一下,差點又一次當眾摔趴下去。最在乎形象的江修今天洋相出盡,正如姜清元說的,真是可憐。
可以看出姜曼是這次真的動氣了。
一向溫婉優雅的女人,面露薄怒,胸膛不甚明顯地上下起伏著,說話音量都比平時提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