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元頭有點痛。還是教練發現了他實在狀態不佳,今天說什麼都要強硬地讓他回去休息。
“離比賽還有三個月,你現在就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怎麼能行?”
拗不過他的姜清元這才準備收拾東西回去。
姜清元在棋院閉關的這段時間里,差不多就是和外界隔絕了。除了期間家里派人來給他送過幾次東西。
張姨他們已經了解了姜清元每次比賽前期都要特訓的慣例,不會過多打擾他,最多是偶爾送來一些點心和補湯。
還有就是……
姜清元去休息室取自己的東西時路過前臺,聽見工作人員在議論:“咦,今年的粉絲這麼早就開始送禮物了?”
另一個人在語氣為難:“送花和別的什麼倒也還正常啊。可是今天剛剛送過來的這個……這,該怎麼處理?”
“我也不知道啊!說是給孩子他媽,咱們隊里誰是孩子他媽?這是哪個選手的新愛稱嗎?”
前臺的工作人員看著那人也只是像個跑腿的,高高大大,手里還拎著頭盔,想要叫住人的時候人已經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兩人一籌莫展地看著前臺桌上那個擺在這里很是突兀的貓包。
姜清元人精神混混沌沌的不在狀態,聽了一耳朵工作人員的對話也沒什麼反應。
他從休息室里出來,就聽見不遠處傳出來一聲耳熟的:“咪~”
工作人員都樂了。嘿,孩子居然還真有媽咪啊!
剛才兩人面面相覷沒有頭緒之時,還是貓包里一直都對人愛答不理的喪彪忽然站起來。
它對著一個方向,翹起尾巴,隔著貓包粗啞地喊了一聲:“咪!——”
原本渾渾噩噩的姜清元動作忽地一頓。
在兩個工作人員十分好奇的目光下,姜清元把前臺的“孩子”認領了回去。
這次只有喪彪,其他什麼都沒有——沒有大玻璃,也沒有喪彪主人,倒是清凈。姜清元剛才出去看了一圈,送貓來的人也不在了。
像真的只是單純把喪彪送過來而已。姜清元不解其意。
他把喪彪放出來玩一會。
很快他就理解了。
他算是知道有些人為什麼需要精神撫慰犬了。
把喪彪從貓包里放出來之后,光是看著它高高翹起的尾巴和毛茸茸的耳朵,姜清元緊繃了許久的精神得到了些許治愈。
人與動物的相處比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要單純舒服得多了。
姜清元想著。
他不可控制地想到了喪彪的另一個主人。
*
喪彪來的時機不對,姜清元剛好就要回家了。
他把貓包重新放回前臺。姜清元離開之前對他們說,一會會有人來接走它的。
他最后和喪彪告了別。姜清元走出了棋院的大門,等著自家的車來接他。
江修剛給他發了消息,應該很快就到了。
外面車水馬龍的喧鬧世界似乎與他隔著一層玻璃。姜清元意識到自己現在狀態不大對。他抬頭看向前面。
行人和車輛都蒙上了點點黑斑。
頭暈,眼花,耳鳴。都是低血糖的癥狀。他立刻習慣性地伸手進口袋掏糖。
以往他出門前張姨都會替他準備妥當,他一伸手進口袋就能摸到救急。但這段時間很少回家,姜清元忘了,他現在身上什麼都沒有。
頭暈目眩中他一手扶住了旁邊的樹干。
還好這里就是棋院的附近,待會應該很快就有人發現他。但同時這里也是大馬路……
姜清元還沒來得及思考完,他腿一軟,雙手麻痹,人也不受控制地蹲了下去。
會摔倒的。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出現一瞬,下一秒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重重撞入到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里面。
姜清元意識不清晰,只是聽得那人“嘖”了一下,聲音竟熟悉到讓人鼻子發酸。
姜清元睜著眼睛去看他的臉,看不清。
然后視野猛然上下顛倒。他頭更暈了。
周圍行人發出一兩聲驚呼,他們只看見了那個穿著黑色皮衣的高大男人突然出現,然后二話不說地直接把懷里的青年橫抱了起來。
“金哥?”
姜清元在眼花耳鳴的狀況下發出一聲很輕的詢問。
那人似乎是還在賭氣,悶聲道:“誰啊?我可不是奧。”
姜清元看不清他的臉,也無法再去回他什麼了。
此時他的側臉無力地靠在男人寬厚肩頭上,整個人窩在對方懷里。這一刻對方健壯的手臂和發熱的胸膛給人一種絕對性的穩當的安全感。
姜清元還想看他的臉,但同時眼皮支撐不住地合上了。
意識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還聽見那人嘟囔著:“這樣睡著的時候不是比醒著可愛多了嗎。”
聽得出來話中的咬牙切齒,也感覺得到他摸在自己臉上時,手上的力道溫柔得不得了。
第52章
姜清元暈倒前最后一刻的意識還停留在身體忽然騰空和失重的感覺上。
對方身材高大,抱著他走動的時候,能清楚感受到對方步伐的起伏和呼吸加快的頻率。
他陷入昏沉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睜開一絲眼看見天花板刺眼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