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十八側頭湊近,這一下親得有些發狠,姜清元簡直像是被用力撞了一小下,頭都往后仰去一點。他掙扎要躲,這時候腦后那只手的作用就凸顯出來了。死死固定住,不肯讓他移動半分。
本來金十八這一下親得沖動發狠,下意識想揪人脖領子的,手伸過去時,無論如何還是下意識轉了彎。
像是疼痛的蟲牙被人狠按一下,之前所有捱過的斷斷續續的綿長疼痛,忽然變成了報復似的猛地尖銳疼了一下。
心中所有酸澀的情緒都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那一刻姜清元鼻子一酸。
看吧,他又這樣。
還沒宣之于口的、無數壓抑在心頭的、誰也理解不了的情緒忽然都被堵住在了那處,堵住在他蠻橫而溫熱的唇上。
他就是一直這樣,從認識的第一天開始在姜清元的世界里沖動蠻橫地橫沖直撞。
“這個也給我記上一筆吧。”金十八的聲音在說。
“都記上。都是我欠你的。”
金十八忽然親他的那一下看似多兇狠,其實他哪有什麼經驗。當時姜清元就看見了,他夾著煙的手,正在余光里控制不住地輕微顫抖。
一直以來都富有力量感而作為主導者的那只帶著紋身的大手,在發抖。
他倒是欠姜清元許多。金十八總覺得自己從遇見他開始就一直在欠賬。
一開始是覺得自己好歹被叫聲哥,又騙了人家不好。后來他就是想給姜清元的東西,這種欲望不知不覺中像滾雪球般的越變越多了,他才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不是自己欠賬,是一個把天性自私刻入骨子里的人在為自己陷入愛河找許多的借口。
是他最后一點不能看的抵抗。
是他在一廂情愿。
他親得那麼用力,最后分開時,金十八反而是先別過視線的那個。
“你想要我走?可以啊,”這一天的 金十八走之前對他說道:“有能耐就擺脫掉我吧,姜清元。”
“不然我就是半夜趁你睡著的時候爬你的窗戶都要找到你。”
*
晚上,姜曼坐在書房的沙發上,膝頭攤開一本看了一半的書。
她面前的桌上放著一杯熱茶。熱霧在安靜的空氣中裊裊上升。
“你說主教練已經跟你談過了?”她單手撐著一側的太陽穴。維持著那個慵懶的姿勢,一雙鳳眼卻看著對面坐著的姜清元。
“是。”
“嗯。”姜曼斂下眼瞼,不置可否。
似乎不想再被打擾,她的目光已經重新落回面前的書本上:“教練既然這麼說了,那你回去考慮吧。”
“不用。”
忽然聽到姜清元的反駁,姜曼依然沒有抬頭看他。
姜清元接著道:“我會參加比賽。”
他回答得很快,話中不帶情緒,仿佛不假思索。
姜清元一直懂得在媽媽面前自己應該怎麼做,都不用多加思考,他的身體和精神會慣性地先行動起來。
果然,姜曼雖然沒有笑,但她眉眼間隱隱露出了一點滿意的神色,仿佛是在褒獎他做得對。
“好。”她說。
她想看到的無非就是姜清元這個態度而已。
但凡他表現出一點不思進取,一點懈怠,姜曼都會對他變得失望。
不破不立。這才是她的兒子。
又照例詢問了一下姜清元最近的情況。在她兒子臨走之前,姜曼不忘關切一句道:“張姨給你頓了點補品。
你下去的時候記得喝點。”
姜清元此時已經站在門外轉過身,即將離開了。姜曼突然一說,他隨口回答道:“我一會……的。”
他似乎是想說一會他會下去的,又似乎不單純是。
姜曼看著他關上門,腳步聲離開了門外。
一會的?
這是北方口音?
她眼中輕輕浮現一點疑惑。姜清元身邊出現了她不知道的人?
姜曼想了想,拿過手機,找到聯系人的江修助理后發了一句消息過去。
“小元最近棋院里工作人員有變動嗎?”
片刻之后江修的消息來了。
江修回復道:“據我所知應該是沒有。”
不過誰又知道呢。
江修收起了手機。
第50章
“得了啊,姜清元,不就是失戀了嗎!至于一直悶悶不樂的嗎?!”
這家裝潢高雅的咖啡廳就位于他們棋院附近。此時的李雨菲正坐在他對面,一臉無語地看了他很久。
姜清元:“我沒有悶悶不樂。”
姜清元:“我也沒有失戀。”
李雨菲咬吸管的同時翻白眼:“啊是是是。”
不是她說,失戀和沒失戀的人真的一眼就能看出來啊。
這段日子以來他已經習慣了李雨菲這姑娘的率直和爽朗,以及對人和動物的區別對待。
如果這時候有小白在場的話,李雨菲保證就完全是另一個態度了。
“我要備賽了。”姜清元對她說明情況:“這段時間可能沒法經常見面。”
所以他今天喊李雨菲最后再出來一次,看看她是什麼想法,姜清元盡量配合。
李雨菲無聊地攪動著她面前的冰咖啡,冰塊哐啷脆響:“還有這種好事!那咱倆以后可以各玩各的了,你玩你的男人,我交我的女朋友,我跟我爸也好交代~嘿!”
姜清元說:“我也沒有玩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