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涿投入得忘情,卻被胸前的一只手強行推開,后仰著躺倒在沙發扶手上。
杜子佑喘著氣,居高臨下怒目而視:“你身上又臟又臭,多久沒洗澡了?”
冤枉啊!徐涿欲哭無淚。
他今天早上出門前就洗白白了,然后輾轉在幾個工地之間,不停地大步走動,爬上爬下,還被灰塵、沙土和大汗淋漓的建筑工人們包圍,當然不可能像平時坐空調房一樣干凈。
而且你剛才抱了那麼久都沒反應,怎麼現在才抗議?
“每天都洗,真的!”徐涿急色地要拉他下來,“寶貝兒我們再親會兒,親完就去洗。”
“不行!”杜子佑怒氣沖沖地站起來,輕踹他小腿,“起來,洗完澡再親。”
“嗚嗚你這麼嫌棄自己的男朋友嗎?”徐涿嘴上反抗,動作上卻聽話地坐起身。
“哼,哭也沒用!”杜子佑推他的背,把他推進了浴室,“何況還是假哭,丑死了!你先洗,我幫你拿睡衣。”
“竟然還嫌你男朋友丑?”徐涿聳拉著臉,“明明很英俊啊……”
杜子佑不為所動,當面把浴室關上,擋住對方苦巴巴皺成一團的臉。
徐涿還能怎麼辦,被撩得興起時遇到了心上人的嫌棄,還被不留情地趕走,無異于有罪被宣布判了刑。看來他只能積極改正缺點,爭取早日刑滿釋放了。
待到他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盡快地把自己上上下下清洗干凈,接過杜子佑從外面遞來的睡衣,手腳利落地穿上出來時,發現杜子佑正站在浴室門外。
他聽到徐涿出來,便轉過身盯著他打量,應該是滿意了,點了點頭。
“來啊。”他輕聲道,雖然站得筆挺,卻垂下了眼簾,顯出些許扭捏之態。
“什麼?”徐涿的頭腦被浴室里的蒸汽熏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杜子佑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分明是說“你怎麼這麼笨”!
徐涿接連被嫌棄,小心臟已經飽經滄桑,然后便見杜子佑走近了半步,微微踮起腳,眼波含羞地看他:“你不是要親嗎,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明明是兩章合并為一章啊——慘兮兮沒有存稿的作者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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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色令智昏的說法有其合理性, 徐涿用自身實踐完美地闡釋了這個道理。
杜永封明里暗里給了他們倆警告,然而這對戀人不旦沒有收斂, 反而更加如膠似漆。
杜子佑以前還只是隔三岔五來過夜,如今則幾乎是住在徐涿家里,同進同出,只有上下班路上分開,各自駕駛自己的車。在公司里也會避嫌, 在同事看來他們倆甚至沒有半點交集。
不過影響也還是有的, 城市的另一端,徐有材進入了備戰狀態, 繃緊了神經,時刻準備著應對來自杜永封的刁難。
近幾年公司運轉順利, 徐有材生活安逸,每天就到處應酬、玩樂, 和新朋友老朋友吹吹牛,儼然一悠哉游哉的退休小老頭兒,已經好久沒有體會過硝煙彌漫的緊張感。
正好這個時候, 杜永封橫空出世,如同一條被放進沙丁魚群里的大鯰魚,激活了徐有材的求生欲。徐有材一下了就覺得自己找回了奮斗的激情,整個人都年輕了二十歲, 每天都斗志昂揚,精力充沛。
如果單單是這樣,徐涿不會有意見, 然而老頭兒自己奮斗還不夠,他還要時不時地打電話給兒子,匯報公司最近的經營狀況,各工程的進展,如何應對敵人的進擊,美其名曰“年輕人更要努力奮斗,不能讓那些人把我們看輕了”。
徐涿勸了好幾次說你一個人就行了,不用找我商量!徐有材嗤笑一聲,在電話里把他教訓一頓,并不收斂。
到底是自己惹出來的事,徐涿最后還是沒敢強硬拒絕,常常他在沙發這頭聽著徐有材的高談闊論,杜子佑在沙發那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似乎比他還關心徐有材的生意。
一次掛掉電話后,徐涿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不如下次讓你來聽,說不定你還能和他交流一番商戰心得。”
杜子佑匍匐著從沙發另一邊爬進他懷里,熟練地找到最舒服的姿勢安頓下來。他最近黏人得很,抓住一切機會和徐涿貼在一塊兒,似是只有這樣才能安心。
“如果叔叔換個時間打來,我可以和他聊。”杜子佑的腦袋靠在徐涿的頸窩處,輕聲道。
徐有材一般臨近半夜才撥通電話,這個時間杜子佑不應該待在徐涿家里。
徐涿單手摟住他,有一搭沒一搭地用手指撩他的頭發,說:“我爸雖然好面子,有點小虛榮心,脾氣也暴躁,但是人品還不錯,容易相處,平生最怕我媽。我媽是象牙寶塔里的人,心思單純,觀念開明,還是個工作狂,一年到頭也不著幾次家,每次回家我們都像過節一樣慶祝一番。”
“你跟我說這些干嘛……”杜子佑呢喃道問。
“不管他們知不知道承不承認,以后他們就是你的家人了,”徐涿低頭嘴唇貼在杜子佑眼皮上,輕輕吻了下,“互相了解總是必不可少的,以后我也會向他們介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