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對外人時,杜子佑嚴肅得多,端坐在餐桌旁像是在公司開會。
聽到易沛然由衷的贊美后, 他有些意外的看向對方,輕輕點了下頭。
徐涿從廚房里拿出碗筷,給每個人擺好, 問杜子佑:“面條吃嗎?還是吃包子?”
面是徐涿親手做的,杜子佑當然選它,并說:“雞蛋也要。”
即使易沛然在盯著他倆,徐涿臉上的笑容還是繃不住,一臉寵溺地給他盛面,荷包蛋夾到他碗里,買的包子餃子面包全擺到他面前。
易沛然瞪圓了眼睛,見鬼似的看他,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
“差點兒忘了。”徐涿轉身去廚房,端出來一杯牛奶,看著心上人擺滿了一桌的早點,這才驚覺,“好像太多了,你喜歡哪一樣就吃那一樣,剩下的我——還有然哥會解決。”
“喂!”易沛然嚴正抗議,“你這差別待遇不要更明顯!什麼叫剩下的我來解決?”
被抗議的人完全沒聽見他的話,挪開地兒把牛奶放下,問:“你幾點上班?”
杜子佑想了想,說:“八點半吧,今天不能太遲。”
徐涿點頭應下,這才抬了眼看那盞亮得刺眼的電燈泡,說:“里面還有一點牛奶,你要喝自己去倒。”
易沛然欲哭無淚,只好認命地自力更生,帶著一顆被死黨拋棄的破碎的心去了廚房,出來時想起剛剛被打斷的話題。
他坐到自己座位上,前傾著上身對杜子佑說:“你長得這麼好看,身材又高挑,有沒有興趣……嘿嘿。”
“你悠著點啊。”徐涿投來警告的一瞥。
杜子佑懵懂地看向他們,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沒事,你別理他,”徐涿說,一邊給心上人夾了只蒸餃,“他是玩攝影的,平時還有些特殊愛好。
”
“特殊愛好怎麼了,”易沛然說,他今天穿的是男裝,撩了撩并不存在的長發,翹起蘭花指懟他,“老娘穿得就是好看,你羨慕也羨慕不來。”
他平時即使女裝,也不會做太過妖嬈的動作,徐涿知道他又開始開玩笑,便低頭吃早餐不再管他,倒是杜子佑開口了。
“女裝嗎?”他問。
“誒你知道,”易沛然驚喜萬分,涿子的這個同事看起來斯斯文文正經得很,竟然也沒有多排斥這種事,他得抓住機會,“有沒有興趣一試?正所謂一時女裝一時爽,一直女裝一直爽,你的條件非常合適,穿起來一定很好看,保證你穿過一次就入坑!”
“然哥,”徐涿再次瞥他,“今天這麼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易沛然哪會輕易放棄,好苗子不容易找啊:“我說涿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封建了,大學的時候我的裙子還是你們幾個幫選的,你們可比我還熱衷,天天讓我打扮成女生,還輪流讓我和你們出去充門面,現在說拋棄就拋棄,負心漢!渣男!”
他在聲淚俱下地控訴,杜子佑驚恐萬狀地看向徐涿,那眼神分明是在問:“你喜歡男的穿女裝!?”
徐涿頭都大了,忙解釋道:“你別聽他胡說,我沒有這種嗜好,你不要穿。”
一旁的易沛然又納悶上了,涿子這話說得,怎麼怪怪的……
杜子佑大大地松了口氣,他想了想,說:“我記得秉優接了一個公益廣告,就是關于異裝癖,近期就會投放。”
秉優各類項目數量眾多,他作為老板并不會對所有項目都了然于心,但是這則公益廣告與奧亞的收購有關,他也就關注了下。
易沛然聞言,得意地晃一圈腦袋,說:“那個廣告,我,去拍了。”
徐涿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公關部對這則廣告非常上心,”一說起工作,杜子佑像換了個人似的,神情專注,語氣認真,“策劃那邊也已經提前考慮了各方面因素,在部分地鐵線路投放可以平衡各方意見,把握還是挺大的。”
他是在說這則“異類”的廣告可能引起的紛爭,如果輿論朝著不利的方向走,投放范圍小的話更加容易掌控,并及時挽回。
易沛然聽出來他有一點安慰自己的意思,卻也好奇為什麼他會如此了解。
“你是秉優公關部的?”他問。
杜子佑默默搖頭。
“哦,也是,”易沛然說,“你的外形在秉優太屈才,還是當明星合適。說起公關部,”他轉頭看向徐涿,“昨天秉優高管跳樓的新聞是怎麼回事?說是被你們杜總辭了,沒有活路。”
徐涿聳聳肩,說:“被辭退后心懷不滿,本身人又偏激,心胸狹窄,死前也要朝前東家潑臟水。”
“還說奧亞是從他手里搶走的,”易沛然迷惑了,“奧亞不是剛被秉優收購麼,他不是秉優的員工麼,難道這個交易里有黑幕?”
徐涿看向杜子佑,杜子佑說:“收購合理合法,我認為所謂的黑幕并不存在。”
“嗯?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全程參與了談判和簽約。”杜子佑淡淡道。
能夠參與談判和簽約的一般是專門的收購部門的人,易沛然想不到他還真的是秉優的員工,當下表示佩服:“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要靠才華,兄弟你厲害,然哥敬你一杯!”
說著豪氣沖天地舉起手中的杯子,里面盛著滿滿的一杯——牛奶。
杜子佑愣了下,舉起自己的那杯,伸過去和他輕輕碰一碰,然后呷了一小口,上唇邊沾上一抹白色的奶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