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又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緊隨其后是“嘩啦”的傾盆大雨,連室內的空氣也變得濕潤。
電閃雷鳴中,音樂聲已經聽不太清,二樓只有零星幾個客人,兩兩結隊,親密地拉扯,互相調笑,他們心照不宣,沒有人矜持,也沒有人向別人投去探究的目光。
徐涿穿行在走廊里,一面是巨大的玻璃幕墻,正對著莊園入口,隱約可見遠處成排的豪車,樓下則是他們剛剛聚會的處所。
走廊另一面是數不清的房間。一個大房間開了門,穿著白衣的護工推著車子走出來,再輕輕把門闔上。
他只淡淡地瞥了眼,并不停下腳步。這陌生的府邸似乎有種魔力,相識或不相識的人自成世界,所有人都遵守一套規則,無數的秘密和骯臟埋在此時此地,絕無向外界泄露的危險。
他沿著走廊走到底,一拐角,便又是一片樹木蒼郁的空中花園。
暴雨擊打下,樹枝無力地垂著,落葉鋪了一地。雨簾太密,慘淡的燈光下只能勉強看見幾米外的景色。
曲折地貫穿花園的長廊太窄,幾乎起不了遮風擋雨的作用,徐涿剛踏出第一步便被雨水撲了滿臉,身上的西服只撐了一會兒,雨水便滲到了襯衫里,冰涼地讓人一哆嗦。
大雨中他幾乎睜不開眼,撥開直往他身上抽打的枝條,踩上一層厚厚的零落成泥的花瓣,終于在角落的枝蔓中尋到了要找的人。
茂密的藤蔓互相纏繞,長成一個曲面,像一個豎起的巨大的碗,將下面坐著的人罩住。
然而風太急,雨太大,杜子佑紋絲不動坐在巨石之上,背靠著藤蔓,整個人被狂風驟雨裹脅著,如同一只離巢的鳥兒突遇天災,只能迷茫地呆坐原地,無措地等待把它撿回去的人。
徐涿沒有叫他,手掌一抹想將自己臉上的雨水抹掉,在磅礴大雨中卻是無用功。
他放棄了,走到杜子佑面前,彎腰,雙手搭在他雙肩上,瘦削,單薄,似乎一用力就能碾碎。
杜子佑仿佛才看見他,眼神怔怔的,眼眶通紅。認出徐涿的一瞬間,他癟下嘴角,唇瓣顫抖,像是受了無盡的委屈。
下一秒,徐涿只覺前面的人撞了過來,脖子被兩條細胳膊緊緊摟住,嘴唇貼上一片冰冷的柔軟。
徐涿腦子轟地炸開,上身被對方的體重往下扯,他下意識攬住對方的腰,手掌卻觸上一處柔韌挺翹的地方。
他猛地移開手,心臟咚咚狂跳,耳朵是血液奔流的轟響,直到唇間劃過略微粗糙的觸感,一條要命的小東西抵著牙關,蠻不講理地想往他口里鉆。
兩人胸膛緊貼胸膛,徐涿想將懷里水蛇一樣的人撕開,卻無從著力,他到底血氣方剛,下頭被如此激烈地磨蹭著,竟是擻擻地杵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假若你們看到這句話,說明僥幸逃過一劫(廢話!
第17章
徐涿又驚又怒。
顧不得會弄疼對方,他一使勁,反手抓住杜子佑的雙肩,用力將他扳開,兩人的嘴唇分離,徐涿甚至還嘗到一點血腥味,但很快被暴雨沖刷干凈。
“冷靜!”他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雙眼冒火地盯著對方,同時骶骨盡量后移,讓自己擦槍走火的部位喘口氣。
杜子佑兩只胳膊摟著他的頸項不松開,仰起俊俏的臉,被雨水擊打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仍倔強地不住眨掉雨滴瞪向徐涿,眼神里是羞憤。
他濕透的頭發粘在額頭,蒼白的嘴唇破了一道小口,冒出一點鮮紅的血,又立即融于雨水中,沿著下頜和頎長的脖子劃落,沒入潔白的衣領之中,整個人像一朵被風雨摧殘的嬌花。
徐涿的怒火騰地起,又騰地消散,對方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實在讓他狠不下心來。
但他還是很不爽的。
杜子佑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發瘋也不看看場合!?
他擰緊眉頭正要教訓他兩句,卻隔著“嘩啦”的雨聲隱約聽到有人在喊,且聲音越來越近:“……二少……哪兒……”
有人過來!
徐涿一時腦熱,腦子叫囂著“別被人發現”,沖動之下兩條鋼鐵般的胳膊將懷里的人抱起來,閃身躲進了藤蔓后面與墻壁形成的縫隙中。
空間太小,他不得不將杜子佑壓在墻壁上,兩人面對面,那罪惡的東西卻無可避免地頂在對方敏感部位。雖然隔著幾層衣物,但是濕透了的衣服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
杜子佑像是被那東西驚醒了,有些驚慌失措地掙扎起來。
“有人,別動!”徐涿從牙縫里警告地擠出幾個字,都這時候了還撩撥自己!現在知道怕了,剛才就那麼大膽!?
杜子佑被他的兇神惡煞嚇到,立即停下動作,他的后腦勺抵在粗糙的墻磚,側著臉,咬著嘴唇恨恨地盯著他,即便雨水沖進眼睛里也不肯闔上。
“二少……你在嗎?”
來人近了,但似乎中途拐到了另一個方向。
徐涿暫時松了口氣,看他不服氣的神情,想起雨水是酸性,對眼睛有害,便壓低聲音道:“你把眼睛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