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瞻前,不用顧后。我們遇見,可以像朋友一樣吃一頓飯,一起玩游戲,一起去走一段路,然后離開。之后再遇見,再離開。
不知道買什麼菜的情況下,程遠會先來點兒西紅柿。在程遠的菜譜里,西紅柿可以搭配萬物,像茄子、豆角、雞蛋、甚至青椒……乍一聽西紅柿炒青椒像是道黑暗料理,但其實還挺好吃的,是程遠愛的酸辣口。這菜是程遠奶奶常做的,也算得上是個家傳私房菜了。
村口菜市場溜達一圈,手里又多了一袋青椒,一兜雞蛋,搭配西紅柿,兩個人兩個菜也算是能交待過去了。這兩個人,廚藝雖然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只要求裹腹的話,還是足夠了的。
“回去就能做飯了,你他媽非得再整個餌塊,忍一下能餓死你嗎?”程遠看著啃餌塊啃的正歡的高翔,很無奈。
“你知道啥,我這是先墊墊肚子,這一個人一個菜的架勢,你知道客棧里的客人都能做出來個啥啊?說不定還不如你呢…我這未雨綢繆呢”
“……那你可綢繆的真多…”
一個人一個菜的聚餐,整的挺熱鬧,從廚房到餐廳都很熱鬧。有人備菜,有人指導,有人介紹自己的拿手菜……
最后,一對小夫妻,一雙小情侶,還有三個女生,加上小鐘和他的兩個沙發客,一致認為朱哥的糖醋排骨全場最佳。
“朱哥靠著這道糖醋排骨,俘獲了多少人的胃了?”小鐘忍不住調侃。
“這你就不懂了,這拿手菜吧,在精不在多,我未來就靠這道菜娶老婆了。學著點兒吧你們~”
程遠轉頭對高翔道:“你小子也學學,你一個西紅柿炒雞蛋能掙到老婆?”
“你怎麼不學?你也就會炒個西紅柿配萬物吧…”
“我不用娶老婆啊”
“……”
是的,他不需要。
程遠學生時期就挺招女孩子喜歡的,腿長,臉長的又好。往哪里一站都是一枚清清爽爽的好好少年。這樣的男孩子是向來不缺追求者的,同樣的這樣的男孩子感情經歷也更是容易豐富多彩的。但是程遠沒有,他甚至都沒有正式開始過任何一段感情。
沒錯,他對女孩子們沒有興趣,也沒有性趣。
他一直也沒覺得自己和別人有什麼不同,直到,高中的時候他看到了新來的英語老師。剛從師范學院畢業,其實比起他們,也大不了幾歲。程遠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把粉色襯衣穿的那麼好看,不僅一點兒都不娘,并且有種介與少年和男人之間的特別氣質。
他講課時滾動的喉結,粉色襯衣第二顆紐扣邊露出的鎖骨……
程遠忽然涌出一股別樣的躁動,這種躁動讓他恐慌,讓他意識到或許自己和別人真的不同。他對這種不同充滿了恐懼。
程遠用了很長的時間確定了自己的不同,然后用了更多的時間接受這樣的自己。這個過程艱難且漫長。一直到他可以坦然的面對這樣的自己。
第3章 甜茶的味道
一早,告別小鐘和朱哥,程遠和高翔背著那兩個奇大無比的背包前往麗江。
車雖然是嶄新的,但確實是拖拉機。
高翔帶著程遠在路邊攔車,他打算以徒步加搭順風車的方式,完成這條線路。
程遠癱在車兜里無語問青天。
“你他媽也沒告訴我,是這麼個走法……”
“那你想怎麼走?別著急,有的是時間給你走路~”
“……”
“其實,就是一種體驗。你看那邊~”
程遠朝路邊看過去,一輛自行車載著行李在爬坡,剛剛開過去的車里有人沖騎行者高喊加油。這已經不是第一輛了,他已經看到了好幾波,或徒步、或騎行,甚至還有人在車里跟在拖拉機里的他和高翔喊“嘿,哥們兒,你們的車真酷~”
“這是進藏路上的一抹風景,你看在路上的這些人,不管何種方式,自駕、徒步、騎行、搭車…都是一種享受。”
程遠看著路上的這一張張臉,離開城市的迷宮,大家似乎真的面目鮮活了起來。
在麗江住的地方是一位出家人打理的青旅。床位很便宜也很干凈,加5元還有可以吃到飽的齋飯提供。
程遠很好奇高翔都是從哪里找來的這種奇奇怪怪,但是又很有風格的投宿點。
相比較大理的清靜,麗江是喧鬧的。他們在這里只待了兩晚,白天逛了逛束河,晚上在和高翔上次在拉薩認識的朋友,約在一間小酒吧里喝酒聊天。酒吧是真的小,沒有椅子,就是在一塊地毯上扔了幾張蒲團坐墊,一張長條桌,靠墻一張吧臺,一個酒柜,一目了然。大家圍著長桌席地而坐,氛圍剛剛好。
夜的后半程,喧鬧都歸于寧靜。窗外的巷子里能聽到蟲鳴。程遠看了眼隔壁床上呼呼大睡的高翔,嗯,明天睜開眼睛,又是新的際遇。
高翔說到做到,自麗江始,接下來的行程,是真的讓程遠只有余力操心食宿,擔心能否抵達目的地。
他們有時候一天要換六七輛車也不一定會抵達既定目的地,中間啃干糧,飲山泉,背著65升的大背包徒步兩三個小時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