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在電話那頭低聲嗚咽:“以霄,我好想你。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梁以霄快急瘋了:“寶貝兒,你聽我說,還記得昨天晚上我們做了什麼嗎?”
溫然的哭聲止了一瞬,帶著悶聲的哭腔道:“我們……你,咬我了。”
梁以霄問:“還有呢?”
溫然說:“你貼著我的后背,很燙的溫度。”
梁以霄的呼吸有點緊:“然后呢?”
溫然說:“你讓我叫。叫你的名字,叫你哥哥,叫你老公……”
梁以霄問:“寶貝兒,那你舒服嗎?”
溫然在混沌中找到一絲清明,極輕的“嗯”了一聲。
“所以,我回來了對不對。我昨天抱著你,吻著你,我們親昵糾纏了,是不是。”梁以霄的聲音溫柔如水,耐心引道。
溫然“嗯”了一聲,已經不哭了,臉也不知道是燒紅的還是臊紅的。
梁以霄松了一口氣:“寶貝兒,想起來了嗎?”
“嗯。”溫然輕笑了一聲:“以霄,我好困,還想再睡一會兒。”
溫然閉上眼睛,聽見梁以霄說了句“好”后,直接睡了過去。
連電話是什麼時候掛斷的都不知道。
前段時間,他躲出去。離開梁以霄的幾日里,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昨天晚上在空中花園吹了大半夜的冷風,情緒大起大落之后,又是一陣折騰。
身上的疲憊和精神上突然的放松,讓他發起了高燒,這會兒人都已經燒糊涂了。
梁以霄還在聽筒里說了什麼,他腦子混沌的根本聽不清楚,只是“哼哼”。
溫然只感覺自己一會兒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一會炙烤在鐵板上。
一場夢做的稀碎,曾經生活過的場景在腦海中無比真實的上演。
一會兒是小時候的他在孤兒院里,看著身邊的小伙伴們一個個的帶著幸福的笑意被領養離開。
一會兒是上學的時候,周邊的人捂著鼻子罵他“惡心”。
一會兒是兼職工作中,遇到的許多不平等待遇。
最后夢到在曾經世界的車禍后,他倒在血泊里,痛的發不出聲音。
他覺得很冷,蜷縮起身子,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打濕了大半的枕頭。
視線劃轉,梁以霄高大筆挺的身影出現在走投無路的他面前,在黑暗泥濘中,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向他伸來。
溫然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指尖碰觸的那一刻,星光燃起,乍現出炫目的白光,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他不再深陷泥潭,梁以霄將他抱在懷里,一遍遍的親吻著。
太陽懸掛高空,柔光撒滿大地,綠草盈盈,滿山花海。
梁以霄是他暗夜里的曙光,輕觸便是艷陽。
這個懷抱太過于真實,連松木香味和溫度都變得無比清晰。
溫然感覺有雙冰涼的唇貼在自己額頭,梁以霄充滿蠱惑的溫沉嗓音從頭頂傳來:“怎麼燒成這樣了?”
白微站在一旁,臉色古怪地聳了聳肩:“家庭醫生已經來看過了,打了退燒針,退了一陣又重新燒起來。”白微指了指床頭放著的藥盒:“溫先生身子弱,這次病毒感染加上受涼,還有……咳咳……那個太猛!醫生說估計要燒兩天。”
白微一個未經人事的alpha說出這種話后,臉不自覺的紅了。
梁以霄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掩飾臉上的尷尬。
昨天傍晚,白微剛從宿醉的賀蘭家中回到家里。洗了個熱水澡,準備好好睡一覺,梁以霄的電話就打來了。
開口就是讓他定最近一班回來的機票,白微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嚇的睡意都沒了,驚地從床上坐起來,一刻都不敢耽擱的訂了機票。
在白微的印象里,梁以霄做事一直很穩。曾經他們遇到過很多棘手的項目,他當時急的嘴上長了幾個燎泡。梁以霄反而是一副云淡風輕,四平八穩的樣子,有條不紊的將事情全部安排下去。
能讓梁以霄露出這樣著急的情緒,肯定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他正想問出了什麼事情,就聽見梁以霄讓他趕緊帶上家庭醫生趕去臨河公寓,說溫然應該不舒服。
白微松了一口氣,想:這戀愛的酸臭味啊……
他還以為公司要倒閉了,離這麼遠都要塞他一嘴狗糧。
白微是帶著家庭醫生一起來的,臥室門一打開,一股濃郁的甜米酒香涌了出來。
空氣中都帶著熱度,甜米酒香烘的人一陣微醺,甜的讓人沉淪。原先梁以霄的私人醫生正在度假,打了電話請他的朋友過來先看一看。
家庭醫生用一種極具鄙視意味的眼神剜了白微一眼,看的白微莫名其妙。
溫然躺在床上,臉紅的通透,皮膚的質感細膩,看起來像是成熟的蜜桃。
兩人進來的動靜都沒驚醒他。
醫生給溫然測了耳溫,抽了血說拿回去做檢測,最快的結果也要一個小時后才能出來。他給溫然打了一針退燒針,囑咐白微過一會兒來診所里拿報告和藥。
白微為了避嫌,始終站在臥室門口的位置。一身的職場精英范,嘴角帶著很官方的笑意。
家庭醫生走的時候,白微也跟著走出來關上了房門。就這個簡單的動作,又挨了家庭醫生一記白眼,看的白微莫名其妙。